丁延寿点点头,也答应。待二叔他们回东院收拾,客厅内时无人说话,静片刻,丁汉白从椅子上立起,说:“都处理完,走。”
他说完走到纪慎语身旁,轻轻牵住纪慎语右手。众目睽睽,但也应该是意料之中,他补充:“这回,得把慎语带走。”
纪慎语说:“要跟师哥起走。”
谁都知道,丁延寿当初以死相逼让纪慎语留下,拖延而已,怎会是长久之计?活生生人,哪儿控制得住,到最后,个都留不下。
姜漱柳背过身去,哭,丁延寿端坐在圈椅中,半晌说道,困。这两口相互揽着走出客厅,回卧室关上门,无力又倔强地默许这场出走。
刻手艺和天分也注定这辈子都要握刀。”
他和纪慎语事儿是炸弹,也是定时炸弹,情感上,前途上,埋藏巨大分歧全掀开。丁延寿仰头靠着墙,惶惶然地想,更以后呢?
家业没可以再挣,可技术失传要怎办?
丁汉白说:“爸,这辈子问心无愧就好。同仁堂生意百年之久,当初不也上交秘方变成国家控股?没什是永远,风光过,满足过,人是活生生人,紧着自己高兴最要紧。”
丁延寿被这份豁达震动,甚至有些发愣,许久,舒口气:“明天办出院,分家。”家字说完,他张张嘴,试图再次提起丁汉白和纪慎语事儿,却又觉得徒劳,便什都没说。
他们无法接受丁汉白和纪慎语之间情意,俩小也不求他们接受。但他们不再阻挠,放手,从此两个儿子撇出去,自己去闯吧。
丁汉白和纪慎语回到小院,那丛玫瑰开得真好啊,他们抱抱,笑笑,然后起收拾行李。纪慎语当初三口木箱派上用场,书、料子、喜欢摆设,全装满。
姜廷恩过来帮忙,瞧瞧大哥,看看“大嫂”,要哭。“你们就不管玉销记?”他打开柜子,“姑父姑姑多难过呀,可惜是独苗,不然就过继来。这、这是什东西……”
纪慎语瞅,是那抱三弦秘戏瓷。他把夺下藏到身后,安慰道:“是三店大师傅,怎会不去呢?还有师哥,他在别处出活儿也是样。”
叫车陆续到,箱箱东西也都搬得差不多,丁汉白和纪慎语起,临走前擦
宿过去,病房空。
家,难成易分,关张数天玉销记今日仍没有开门,但丁家院子恢复些人气。大家子聚于客厅,丁可愈扶着丁厚康,站也不是,坐也不是。
桌上搁着盒子,里面七七八八证件堆叠着,房子,铺子,还有丁汉白爷爷留下纸遗书。丁延寿灌杯茶,利索地分家,分完梗着几句嘱咐。他看向丁可愈,说:“照顾好你爸。”
丁可愈问:“大伯,以后还算你徒弟吗?还能跟你学手艺吗?”
丁延寿点点头,应允。他目光移到丁厚康身上,与之对视数秒,想说话竟然忘。丁厚康接过东西,叹口气,提搬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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