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门,那几盆植物鲜绿,进屋,桌上旧衣黯淡。梁鹤乘说:“那东西是他师弟做,十分重要,为他师弟,答应。”
纪慎语烦得不得:“他师弟又是谁……今天师弟东西坏让修,明天他老婆首饰坏是不是还要找修……”
梁鹤乘揭开布,桌上是破碎双蝶耳活环玉薰炉,雨声不绝,纪慎语絮叨半话卡在嗓子眼儿,脑中断片,头绪乱成呼啸汪洋。
懂雕刻,张斯年高徒,玉薰炉……是丁汉白,居然是丁汉白!
梁鹤乘说:“他师弟是你,他老婆是谁就不知道。”
丁汉白纳闷儿:“谁让你开窗?”
纪慎语回答:“看你耳朵红,以为你热。”
丁汉白脸也红:“你管热不热?出去!”
纪慎语立即离开,原地踏步假装走远,而后立定屏息,听见屋内响起吸溜吸溜吃面声。他乏,倦,溜边儿回房间,不知道玉薰炉何时能回来,不知道跟丁汉白算不算和好。
夜风雨,树折枝。
,把面搁在走廊。
丁汉白半倚床头,眼瞧着虚掩门启开。纪慎语探进来,学着他往昔方式:“师哥,给你变个魔术。”
丁汉白烦着呢:“不看!”
纪慎语尴尬地抓着门,灵机动:“不看你就闭上眼。”
丁汉白噎住无话,将脸扭到边,纪慎语端进来碗热面,鲜香扑鼻,放在床头柜诱惑人感官。“给煮面干什?”他不依不饶,“知道谁为你好?想求和?”
纪慎语屁股挨在椅子上,崩溃个里里外外。
丁汉白不必去文物局上班,开车载丁延寿去玉销记。
纪慎语去上学,今天期中考试,放学会很早。等下午考完走出校门,梁鹤乘撑着伞等他。“师父?”他钻进伞底,“下着雨,你怎来?”
梁鹤乘直截当:“去那儿,去你就知道。”
纪慎语只好跟着去,其实他没心情做任何东西,玉薰炉天不归位,他天不安心。进入巷口,梁鹤乘说:“张斯年徒弟拿来破损物件儿,拜托你修好。”
纪慎语愁道:“怎又是他?他当自己是个大爷吗?”
纪慎语没指望求和,只是觉得对方没有吃饱。
沉默也不许,丁汉白将他把拽至身前:“认错就乖乖巧巧地跟说——师哥,知道错,请你原谅。煮碗面没用,就是煮锅佛跳墙都没用!”
纪慎语扑在床边,此时发飙丁汉白和饭桌上发飙丁汉白渐渐重合,前者是被他气,后者是为他出气。他乖乖巧巧地说:“师哥,知道错,请你原谅。”
攥着小臂手蓦然松,丁汉白放开他,别过脸,耳朵竟然红。
纪慎语出去,走之前将窗户推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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