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能是……从马车上掉下。
容落云醒悟道:“是羽箭。”那车车,包包麻袋,想必装都是兵器和粮草,路死恁多人,说明这来路不明兵绝非第批。
弄清楚这点,容落云和陆准继续埋伏,日之内,共有三批人马经过,最后批来时已近黄昏。兄弟俩尾随着,及至长安城外,那队兵
他们朝着南,弥漫死人味儿或浓或淡,但始终未曾断过,树丛之下也接连不断地发现尸体。走过四十里时,陆准抹把脸,嘟囔道:“路都没个人。”
这话给容落云提醒,四十里地只见死尸,不见活人,也忒不寻常。他片刻后明白,这条路没有官兵把守,本来是有人走,但连续丧命其中,如今才无人敢走。
看来霍临风已知有异,是故意让他们来查探。
容落云道:“老三,上树。”
几片纷飞凋零叶,容落云和陆准顿时隐匿,待十里掠过,距长安城五十里外,抵达这片密林出口。林外是条荒道,根本没有什驿馆。
城门重兵把守,进出都要严格地检查,排队半个时辰才终于过关。
出城,重要几条官路布满骁卫军,休说劫道,就连驾车赶路都在众目睽睽之下。容落云和陆准审时度势,选择无人深径,从荒凉林中向南穿行。
路未见什人,约莫二十里后,容落云顿住脚步吸吸鼻子,闻见股腐臭血腥气。循着那股味道走,渐渐地,行至片枯黄树丛前,厚雪覆盖着,瞧不出什异样。
陆准掩住口鼻,抽把弯刀将树丛拨开,腥臭味儿愈发浓,用刀篦去浮雪,只见赫然躺着几具尸身。
“二哥,快瞧!”
容落云斜倚枝桠,耳骨微动,用六路梵音探得点动静。马蹄声,车轮倾轧,赶路时号令,他屏息等候着,不知哪队人马走如此荒僻小路。
半柱香之后,近百人行伍寸寸迫近,皆穿凡俗衣饰,但风姿面貌掩不住,容落云在塞北见识过,那是兵者独有气势。
队伍走来,经过树下时,陆准欲飞身拦截,却被容落云把薅住后襟。他压着嗓子问:“二哥,不下去会会他们?”
容落云说:“切勿打草惊蛇,让他们走。”
等队兵马逐渐走远,容落云跳下树,沿着车辙逡巡。倏地,他俯身拾起根羽毛,在雪上头,说明是刚落,这光景又无鸟雀在深林受冻。
容落云凝眸望着,视线移动远些,说:“前面应该也是。”他折枝走近,路篦去覆盖积雪,将具具尸体,bao露出来。
统共十六人,无兵器,皆为寻常百姓装扮,其中还有老幼妇孺。这条路隐秘,是何人行凶,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百姓又是为何被杀?
“那个……”陆准吞咽口水,“不会是被劫杀罢?”
不无可能,但容落云眼尖,用树枝挑起枚包袱,里头竟掉出两颗碎银。再查看其他,不少人行囊仍在,可见凶手并非图财,而是单纯地害命。
容落云说:“老三,咱们继续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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