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这布满荆棘担子压在肩上,他疼,暂且逃避般不去想。此时容落云抓着他,拽着他,非要和他掰扯清楚。
那情态……犹如伸冤说理百姓,他像个作恶狗官。
容落云问:“除却这些,人手呢?”
大兴土木便需要大量劳力,青壮年都搜刮来,种田,做生意,家家户户只剩下老幼妇孺,要怎样生活?
等劳力攒够,木料、砖瓦、雕栏玉砌如何造就,画栋飞甍何以搭建?光是所有长钉,便是笔不好估计数目。
霍临风在后面跟着,护花使者般,容落云若踩到湿滑叶子,他抬手扶肩,前边树梢挂着草蛇,他提前掷颗石子砸下。
如此亦步亦趋,不知多久,阵凉风扑面而来,他们走到块开阔地方,像处小悬崖,能眺望见冷桑山下景色。
容落云站定,扭身扯住霍临风衣袖,用着拎花缸力气,撼大树劲头,把人家猛地往前拽。
霍临风毫无防备,趔趄步刹停在悬崖边上,望着飞落碎石,他问:“你谋杀亲夫不成?!”
“……”容落云松开手,“想让你看看。”
喜欢、又丢掉情人,在鬓边亲那口,好像把绣花针针尖儿烧红,扎在那片皮肤上。皮肉觉出灼热,麻酥酥,而后才是疼,仿佛刻下块新鲜刺青。
容落云想搓搓耳鬓,又唯恐显得恇怯小气,迟疑着,支棱着手,整个人副失神样子。半晌,霍临风等不及般,得寸进尺地捉他手臂,摇摇。
“暂时与和好,行不行?”霍临风重复道。
容落云仰起脸,心中掂掇“和好”二字,问:“暂时和好,请问‘暂时’是多久?”三五日,七八日,还是两个月?
如何算和好,佯装无事发生?
容落云顺着那衣袖往下捋,隔着布料,蹭过霍临风小臂。至袖口,他轻轻握住对方手掌,指腹抚过掌心纹路。
“劳民伤财,为何偏偏是你担此差
从此处俯瞰,可见临山不凡宫,再往东还有片片农田,农田周围是民户居住房屋。他走到霍临风身旁,问:“霍将军,你打算如何拖?”
不凡宫才多大,那奢华长生宫又将占地多少?
容落云道:“先抛却不凡宫,咱们瞧瞧别。”
他手遥指,手又抓住霍临风袖子:“届时侵占农田,民户祖祖辈辈耕种土地没有,他们怎办?那片碍事房屋拆除,近百户人家又住在哪儿,露宿街头?”
霍临风望着,他明白,接到圣旨那刻就明白。
自欺欺人后,到时候又如何收场?
心绪点点回笼,容落云抽出手臂,甚至口气后退几步。他注视着霍临风,摇摇头,说:“不愿意。”
霍临风抿抿唇,那点希冀碎得丁点不剩,又骂不得,只能瞪着这铁石心肠人物。谁料,那人口拒绝还不够,竟转身走。
“去哪儿?”他抬腿跟上。
容落云不答,径自朝山上走,走并非直溜溜线,些微向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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