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停顿好会儿,再抬腿时颇觉沉重,到三楼围廊,宝萝引他行至上房门外。楼下热闹,他望向那桌,容落云反着身,不知道是何等表情。
看都不看他,估摸不在乎罢。
桌旁,老嬷低声说:“公子,霍将军看你呢。”
容落云哼道:“看做甚。”
老嬷摇头:“怎知道,你刷地反身不看他,又是做甚?”
“婆婆,”他问,“听说朝暮楼还卖补药给客人?”
老嬷嬉笑:“要,毕竟不是人人都如样将军勇猛。”
提及补药,容落云忆起竹楼那夜,耳根子暗暗烧灼。他烦道:“老不修,你怎知他没吃过?又怎知他勇猛?”
老嬷卡住,霍临风说:“吃没吃过,有人清楚。”抬眼,哑着嗓子放慢语速,剥皮拆骨似,“勇不勇猛,有人更清楚。”
容落云薄脸皮挂不住,在他地盘臊白他,岂有此理。“霍将军那厉害,不找个姑娘?”他拂拂袖子,“随便挑,请。”
弃而去,回去做甚?”
前前后后将近月,为那桩旧事,他心中饱受折磨,明明旨意不是他颁,谋逆不是他陷害,人更不是他杀,凭什叫他活受罪?!
就因为霍钊是他爹,那也不是他决定!
他当年才六岁,那场面还吓坏他呢!
霍临风积攒着腔委屈,半斤不甘,八两无可奈何。见不到容落云还好,切心思化成相思,睹着画像也能排解。可今日见到,冷嘲热讽不说,此刻还嫌烦似撵他走。
容落云语气甚冰:“难不成与你样巴结?”
老嬷抚弄耳边金珰:“冤枉,并非婆婆想巴结。”她遥指四楼,耳语般说,“公子,那你要问问端雨姑娘。”
容落云煞是惊讶,转身抬头,还未望见四楼,先瞥见霍临风和宝萝进屋。眨眼,关门,关门,可就任人遐想。
他收回目光,行若无事地上楼,路撞翻七八个小厮。
到容端
霍临风冷脸,酒明明是辣,灌进去变成汪酸水。
“谢宫主破费。”他磨着齿冠说道,“开间上房,叫心肝宝萝。”
老嬷连忙招呼,唤来宝萝,将人往桌前推。霍临风望着容落云,所谓“心肝”就在旁,他却雷打不动地望着姓容。
良久,欠身而起,朝楼梯走去。
霍临风兀自拾阶,宝萝跟着,沉默着不敢出声。至楼梯拐角,霍临风停下脚步,低头盯着二三台阶。那晚,容落云是否就躲在这儿,抱着酒坛,埋着脑袋,絮絮绵绵地自言自语。
那好,他也受刺激。
他等会儿开间上房,也跳个楼!
老嬷不知其中内情,瞅见霍临风,犹如瞅见座四千两堆成金山。斟酒上菜,亲自守着嘘寒问暖,还冲容落云努努嘴:“公子,别杵着,妨碍将军看跳舞。”
霍临风说:“不妨碍,看着还下酒。”
容落云五内郁结,似乎听个“酒”字便能醉,脸颊腾地涨红。霍临风瞧得真切,端起盅,闻着醇香记起件荒唐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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