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光裹身,春风度人,霍临风脑中轰下,涌上昨夜清晰又真实情景。
他忍不住招招手,容落云见状收线,有点笨拙,有点急切,然后也像只燕儿似扑入千机堂中。他在心中喟声……
明明不曾温存,咂来却甚过良辰。
檐下仔细端详那灯,素面清雅,竹柄上描着圈云纹。他忍不住思忖,霍临风是不是想着他,故而画云,或者画云时候,心里想着他……
春末,天气潮热些,人也容易瞎他娘琢磨。
他搁下灯又看风筝,点墨未施,素面朝天只沙燕。他手捏着竹骨,手握着线轴,晕乎乎地起身出门。
容落云沿着小街行走,脚步越来越快,而后小跑着松开丝线。衣袂和风筝同飘扬,所遇弟子吃惊地看他,采摘伙夫险些丢瓜果,他味目中无人地跑着,跑着,终于在千机堂外停下。
他寻到竹楼临近围墙,乘风放线。
风筝扶摇而上,水蓝天空飘浮只白燕。
竹楼里,霍临风又喝下剂药,有些记不起昨夜光景。他无力做旁,便取出那本《孽镜》,半坐着读书。
夜憋闷,屋中气息与药味儿混合,苦丝丝。
“呆子?”他唤杜铮,那厮在楼下熬汤,无人应答。
霍临风没法,亲自下床推窗,倚着窗框沐浴清风。抬眼,空中飘着只燕子风筝,是他用竹扎纸糊那只。沿着丝线垂眸,容落云立在围墙外,仰着脸朝他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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