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临风游至巨石边,轻浮水面,仰头望见容落云瞌睡。蹬他心口,击他肩膀,还拿浪荡衣袖拂他脸面,什讨厌事儿都做,这会儿却摆副柔软憨态。
他坏心乍起,没入水中抓住鱼钩,轻轻拽拽。
竹竿微动,容落云迷茫地眯开两眼,提提,发觉绊着劲儿。他欢喜地清醒过来,握紧竹竿朝上提,用力方知沉,但喜不自胜:“老四,钓到条大。”
当真是条大
霍临风脱得剩下里衣,不肯坦背赤膊,入水,冷得人抖,习惯后便觉甘冽无穷。他陪刁玉良凫水至瀑布下,屏住气儿,穿过水幕进入幽深山洞。
湖水深难触底,愈游愈冷,近半柱香工夫才穿越至洞口。霎时亮,天蓝水碧望不到头,团团红鲤泛着光,犹如祥瑞。刁玉良说:“人捉两条,带回去给二哥。”
霍临风忽然问:“四宫主,大你九岁,你似乎却很乐意与玩儿?”
先是比武时问他名字,闯关时又对他留情,那日带他熟悉宫中地形,今日又找他外出。他实在好奇,这小儿为何对他青睐有加。不料,刁玉良道:“因为多亏你,赢好多钱。”
“……”霍临风愣住,“拿作赌?”
阔天空,但见无垠之碧波。
霍临风未曾见如此景观,定神四顾,无尽贪看。忽地肩头麻,竹竿正戳在他穴位处,回头瞧又是容落云行凶。
容落云吩咐:“把木桶都搬下来。”
好歹是侯府少爷、塞北将军,谈不上娇生惯养,那也是丫鬟小厮、管家老嬷捧着,霍临风揉揉肩,不大高兴地说:“宫主好凶,总对人又蹬又打。”
容落云怔,这人生得高大如斯,竟对他委屈地撒娇?好会儿缓过神,他掂掇着竹竿讪讪道:“也没用多大力。”
刁玉良说:“二哥叫选你,还帮加注呢。”
霍临风纳罕更甚,他初入江湖乃无名之辈,容落云为何选他?既然加注,说明对他颇有信心,容落云又哪里来信心?
他细思不得结果,游向鱼群,潜入湖底与红鲤追逐,脱下里衣兜捕两条,乃至打道回山洞……他始终没想明白。
巨石上,木桶空空,容落云抱着竹竿垂着头,头顶叶密,缝隙中漏下点点光斑掉他身上。湖水晶光潋滟,他晶晶亮地小寐,游鱼都不舍得咬钩扰他清梦。
可游鱼舍不得,有人舍得。
霍临风改揉胸口,有点得寸进尺:“可你踩是要紧处,是命门。”
容落云驳道:“命门脆得像纸,你这大弟子未免娇弱些。”走近至擦肩,他眼尾看人尽露骄矜,“你以为愿意碰你?”
霍临风脱口而出:“又不是玉女娇娘,宫主当然不愿。”说完方觉贬意太重,再看容落云,对方眸光微寒眉微蹙,又嗔又嫌地睨他眼。
湖边垂钓,容落云径自寻块大石,鱼饵挂钩,抛竿入水静静等待。哗啦!刁玉良窜出湖面,两手掐只摆动大鱼,晚饭有着落。
“杜仲!”刁玉良喊,“下来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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