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临风低首瞧,容落云白绫鞋蹬着他心口,腿微蜷,以防他迫近。这脚有些力道,将他心跳都踩漏拍……
待马车渐渐平稳,容落云放下腿,装作无事地把玩腰间玉佩。霍临风捂着心口坐好,兀自解释:“有分寸,不会砸着你。”
余下路途,两个人未发言,沉默着到达灵碧汤。
“吁!”刁玉良勒紧马缰,车未停稳便飞奔至湖边,脱得赤条条,银鱼般跃入水中。周遭天地俱为碧色,树密叶浓,飘浮浅淡水雾,高山峭壁挂十数条小瀑,从山洞游过便水
刁玉良嗐声,将霍临风换下,霍临风便返入车舆。四下逼仄,里头堆挤木桶竹竿,他那双长腿无处安置。
容落云见状蜷蜷,腾出些地方。霍临风低声:“谢宫主体贴。”仍是近,彼此衣摆都叠住,抬眼便你看着,瞧着你,避无可避。
容落云索性扭过脸,盯刁玉良小辫儿,盯得久,忍不住伸手揪。是之前受伤右手,探出车舆,被阳光照耀得几乎透明,伤口新肉却粉粉。他袖子荡着,荡出股蘅芜香气。
刁玉良咯咯笑:“二哥,要扯秃。”
容落云跟着笑:“三千烦恼丝,秃便秃。”
腔发痒:“——阿嚏!”
卧房里,容落云动作稍顿,轻之又轻地穿好外袍。推窗扶棂,他撇下陆准纵身飞掠,口气出无名居,又蜻蜓点水赶段。
于拐角处落地,倏转身和疾驰马车迎面。
“吁!”霍临风惊,猛拽缰绳急急停下,惹得刁玉良扑出车舆。“二哥?”刁玉良看清,迫不及待地邀功,“们去捉鱼,给你捉红鲤!”
远方似有陆准呼喊,追来不定要纠缠多久。容落云道:“同去。”说罢登车,动作急些,甩广袖扑过霍临风脸颊。这还不算,又拍人家宽肩,催促快走。
他见好就收,回头晃眼,与霍临风目光打个正着。对方看着他,此刻眼神交汇也无避开意思,他淡淡地问:“看什?”
霍临风也不知自己看什,许是看容落云未结疤右手,看勾起道小弧眼尾和嘴角,又看鬓边碎发不受管教,搔着精巧耳廓。
颠簸林中路,古井无波两双眼。
陡地,马车向东转弯,倾轧到块顽石,车身狠狠地颠。
霍临风浑身放松,因此猝不及防地向前扑,伸手扶车壁,然而还未触及先胸口痛。他忍住闷哼,布帘却吓到般散开落下,遮春光,蔽春风,方狭窄天地瞬间黯淡。
霍临风甩马鞭,朝着宫门疾驰而去。
不凡宫外,春风搅动春光,入眼皆是勃然生机,容落云绑起布帘,懒倚车壁赏沿途风景。行二三里,他问:“去何地捉鱼?”
刁玉良答:“灵碧汤。”
容落云蹙眉瞪,那灵碧汤在峻岭下、密林中,远去百余里,就为捉鱼实在大动干戈。刁玉良心虚,通笑闹掩过去,哄得容落云没有劝阻。
这时霍临风问道:“宫主,灵什汤如何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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