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聂老和聂烽没有表达意见,因为他们俩会手艺,手艺人和常人想法不同,他们心里会手艺就等于有安家立命本事。但普通人不太能理解,觉得读书考大学才是正道。
大人们跟开辩论会似,聂维山和尹千阳坐在院门槛上玩手机,个斗地
谁知不到五秒钟,尹千阳激动地问:“你只缺个徒弟吗?觉得也不错!”
丁汉白给他们两天时间考虑,临走时他拍怕聂维山肩膀,说:“你爷爷你爸爸这辈子都挺没劲,所以他们没资格给你拿主意。路是你路,那主意也要自己拿,等着你来给敬茶。”
聂维山点点头:“那先把观音还。”
“臭小子,”丁汉白把观音塞聂维山兜里,“你那小男朋友少戴天又死不,德性。”
聂烽已经推着聂老出去,尹千阳还在等聂维山,这时纪慎语把盒茶包给他,说:“提神,下午喝上课不瞌睡。”
捡着。”
这话何止不中听,从直呼聂老亲爹姓名来看已经相当不尊重人,可句句都是事实。聂烽白着脸,不确定地问:“你要收小山当徒弟?”
“嗯,当徒弟。”丁汉白看着聂维山,“当徒弟,教不教你手艺先另说,指东你不能往西,气性上来你就要站在那儿让骂个痛快,病你端茶倒水伺候,老你逢年过节要先给磕头,就算死你也要披麻戴孝扶着棺材串条街!”
尹千阳猛地站起来:“这是徒弟还是儿子啊!”
聂维山把尹千阳拽身边按着,问:“白爷,应该不止这些吧?”
他颔首道谢,感觉自己都变文雅。
等人走光,丁汉白说:“两军对峙,你还主动送礼,能不能矜贵点儿啊?”纪慎语回角落继续雕块南红玛瑙,回道:“托那个小孩儿福,乐半天,这礼送高兴。”
丁汉白走到旁边看对方下刀:“那你怎不送徒弟?”
纪慎语笑:“你都说是你徒弟,那还愁他以后没茶喝吗?”
回家后,聂维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三叔三婶,尹千阳添油加醋地告诉尹向东和白美仙,两家大人聚在起研究,统认为应该拒绝。
丁汉白端起杯子,用茶盖篦篦茶面,然后轻轻吹,说:“这些是最基本,至于做徒弟平时要学什、做什,那就得等你确定主意后再说。”
“合着主要内容还没说呢!《宪法》都没你要求多!”尹千阳觉得聂维山被欺负,大人不好开口,于是他就张嘴开炮,开完发现纪慎语望着他笑,顿时又有点儿不好意思,改成小声嘟囔,“平时八点才放学,学什做什?给你讲睡前故事啊?”
聂维山从后面揉揉尹千阳颈子,问:“白爷,还有别要求吗?”
丁汉白漫不经心地说:“退学。”
聂老和聂烽俱是愣,聂维山也没料到对方如此直接,不光是直接,那语气音调甚至有些残忍。偏厅内顿时安静下来,仿佛都在消化这两个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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