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烽说:“差不多。想出院。”
“行,明天问问大夫。”聂维山抽回手,然后给聂烽掖掖被子,“在家照顾你,你先休息段时间。睡吧,去走廊长椅上凑合宿。”
第二天拿些药便办理出院手续,聂烽还在低烧,很不精神。聂维山扶着对方,边往公交站走边说:“你在这边住哪儿?”
“火车站附近,春节火车站人那叫个多,候车厅都封,在外面搭棚候车,然后批发些马扎去卖。”聂烽声音不大,甚至还有点儿虚,但能听出来心情挺好,不是因为讲事儿多有趣,而是因为见到聂维山心里高兴。
聂维山明白,陪着聊道:“春节卖炮来着,累死,不过确实赚钱,简直希望年四季都过年。”
多久他发现还是喜欢女孩儿,所以就……”
“靠!你被甩?”秦展还挺生气,“他这人不太行啊,怎能没弄清就跟人搞对象呢。千阳你放心,不会带有色眼镜看你,你把他忘吧,听说游泳队就有个你这样,改天给你介绍介绍。”
尹千阳吓死:“不用不用,心如止水。”
吃饱喝足回宿舍睡觉,等都睡下后尹千阳还睁着俩大眼睛,他可太对不起冰冰和大嫂,于是又在网上给冰冰买盒内裤,这回注意尺寸。
夜已深,城市里有地方已经熄灯沉睡,有地方还充满欢声笑语。列火车驶进站台,车厢内枯坐二十多个小时乘客们不约而同地伸伸懒腰。
路说着话到终点站,下车后明显感觉比上车那儿乱,聂维山人生地不熟,问:“爸,你在这边都干什工作呢?”
“除违法什都干。”聂烽夸张点儿,但也差不多,拐到条街上,他边走边说,“倒腾东西摆摊儿,跟着包工程干苦力,送快递,还想摊煎饼来着,但是怕广州人民吃不惯那个味儿。”
聂维山听得直乐:“咱们这手艺太需要工夫,急缺钱时候还真指望不上。”
这条街上有不少饭馆,还有小超市和快捷酒店,门脸房后面都是居民楼,整体环境不错,主要是树多,看着特别舒服
聂维山离开座位拿上包,直接快速离开车厢。根据指示牌出站台、再出火车站,他没有停顿,没有好奇地张望这个陌生城市,甚至没有大口呼吸这不同于北方湿润空气。
直奔市中医院,核对身份加补齐住院金花费些时间,拿回聂烽证件后,他被带去病房。病房中挤着八张病床,患者都已经睡,他在最角落处看见仰躺聂烽,忽然想笑,也想落泪。
聂烽似是听见动静,抑或是感应到,他睁开眼,在床头灯刺激下眼角流下滴眼泪。于是聂维山选择前者,他笑着走到床边,低声说:“爸,你儿子来。”
聂烽微微抬起手臂:“小山。”
“哎,接着睡吧。”聂维山握住他爸手,薄茧与厚茧贴在起,他看聂烽仍睁着眼便说,“怎糙成这样,你在这儿搬砖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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