剥好虾仍放在碗中,项明章问:“会儿凉,到底吃不吃?”
楚识琛用箸尖轻戳,虾肉饱满紧实,剥得干净完整,他夹起来,罕见地探究细枝末节:“项先生,你都给谁剥过?”
项明章反问:“你觉得谁能劳烦做这种琐事?”
楚识琛说:“白伯母。”
带上醉意也乖觉,楚识琛呼吸放慢,明眸里减几分灵光,静静放空,倒像在琢磨什正经事。
项明章剥虾,说:“吃点东西。”
楚识琛道:“怎能劳烦项先生做这种琐事。”
项明章擦擦手:“那你给剥只。”
楚识琛婉拒道:“应当礼尚往来,可介意手上沾海腥味,再握笔拨珠,实在难以消受。”
饮片刻,经理送来瓶白兰地,说:“项先生抱歉,差点忘,这瓶是老板新收,他说您过来话,拿给您试试。”
项明章道:“那你打开吧。”
楚识琛记得上次来,撞见项明章和个男人坐在这里,他猜测:“这里老板就是你上次见那个人?”
项明章承认:“对,他叫许辽。”
楚识琛不清楚他们算什关系,项明章吩咐许辽调查,二人比起朋友,似乎多些服从,他问:“许先生今天不在?”
明章道:“好,奉陪。”
从阑心文化园离开,项明章开车带楚识琛去雲窖,天气变冷,人们懒得热闹,清吧恬淡氛围正受欢迎。
顾客比平时多些,酒杯相碰声响掺杂在细密谈笑里,项明章和楚识琛依旧坐在固定卡座。
沙发靠垫换成深色系,很软,楚识琛第次来时候舒服得睡着。
酒吧经理过来,递上两份酒单:“项先生,您跟朋友喝什?”
项明章顿:“拨珠是什?”
楚识琛说:“白话语,就是打算盘。”
项明章:“……”
可以确定,楚识琛醉。
项明章发现楚识琛喝醉后讲话文绉绉,之前还提及什北平和法兰西,用词简直不像个现代人。
项明章“嗯”声:“出门。”
楚识琛没再问旁,面前杯淡红酒,杯白兰地,他雨露均沾地全都喝光。
说来凑巧,他第次痛饮是因为到访复华银行旧址,这次是因为重见复华银行关闭公告。
并且每次都是问项明章讨酒喝。
楚识琛饮得略凶,毫无章法仅凭兴意,但他在芸芸座中依然沉稳,手不晃,声不高,哪怕喝得急,嘴角也不会流下半滴,只唇峰渲染层薄红。
“开瓶淡红酒,”项明章担心楚识琛空腹喝不舒服,“再加道香茅虾,道蟹粉吉列斑球和血橙沙拉。”
红酒和餐点很快上来,稍微醒醒,项明章倒两杯,说:“尝尝。”
楚识琛捏着高脚杯端到唇边,嗅嗅,清淡果酸香气,呷口用舌尖品尝味道。
项明章瞧着他,莫名想到灵团儿吃罐头,笑着揭短:“你之前不是立志戒酒?”
楚识琛说:“终归是俗人,‘戒酒’不成,反要借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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