狡猾也好,自私也罢,讨时欢心不难,项明章留下这只表,他更想要楚识琛牵肠挂肚。
回到家,楚识琛洗完澡只觉身心俱疲,他伏在枕上,累极却睡不着,劝自己想开点。
无论如何,怀表找到。
项明章是他在这段时空第个见到人,旧物又被项明章找到,何尝不是种缘分?
楚识琛陷入巨大失落,动不动,双眼眨不眨。
他不知所措地静默着,于情,他舍不得心爱之物,可是于理,张口索要已经足够失礼,项明章有权利拒绝。
良久,楚识琛恋恋不舍地双手奉还,不死心地说:“如果哪天你不喜欢,愿意买下来。”
项明章接住:“好。”
楚识琛失魂落魄地站起来:“你好好休息吧,那走。”
故梦浮沉,意义深重,楚识琛赧然张口:“有个不情之请,你愿不愿意开个价格,把它让给?”
项明章问:“你喜欢?”
楚识琛说:“是。”
项明章回味楚识琛刚看到怀表时反应,那副神情绝对不止是喜欢,似乎有什渊源,他猜测:“你是不是见过这块表?”
楚识琛忍下心头慌张,否认道:“没有……合眼缘罢。”
见过项明章佩戴怀表,问:“你为什会买下它?”
“那晚通话时候说,觉得它很漂亮。”项明章道,“那多只表,这只花纹最特别。”
楚识琛双手捧着细看,表盘旧些,绞丝链颜色有几分发乌。
这只怀表在制造时费好些工夫,那时雕刻纹样流行花卉、图腾和瑞兽,银色本就过分素雅,刻道“卍”字纹更显得清心寡欲。
他记得父亲远渡重洋带回来送给他,担心地问他喜不喜欢。
项明章不太放心,等楚识琛出门,他打给公寓前台安排辆专车。
项明章摩挲盒子尖角,不明白楚识琛为什会这般魂不守舍,其中究竟藏着什隐情?
出差前在公司餐厅,他听到楚识琛和凌岂聊天,说喜欢佩戴怀表。
这份从瑞士带回礼物,本就是……
但楚识琛反应超乎他意料,他违心地改主意。
项明章没那容易骗,故意问:“不让呢?”
楚识琛嘴角紧绷,尽量冷静地说:“求求你。”
项明章微怔,楚识琛居然会求他。
他可以肯定这只怀表非同寻常。
考虑片刻,项明章说:“抱歉,不想割爱。”
母亲将心爱绞丝项链摘下来,请工匠衔珠扣与怀表相连,就是她与父亲共同心意。
他明白,家中世代与“钱财”打交道,等他长大进入复华银行,金条头寸,法币债券,强烈诱惑下人会麻痹,或者迷失,最不济也要沾染身铜臭气。
所以表盖上刻是神佛胸口“卍”字纹,既是洗涤,亦作保佑。
这只在瑞士制造怀表,陪他度过千万日夜,起历经浪涛改写生死,今朝时空翻覆,竟然再次从瑞士回到他手上。
是单纯巧合,还是冥冥中安排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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