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宛呢喃,“后来,想开不少,这辈子……总归是有负宁王王妃养育之恩,没脸再见他们,自己不怕报应,但……”
钟宛忍着泪看着郁赦,轻声道:“但你呢?”
钟家列祖列宗在天上,知道自己倾心于崇安帝之子,会不会迁怒于郁赦呢?
白日里,郁赦走后,钟宛缓过口气来后,死撑着病体,留
钟宛将郁赦拉到床上,随便扯条被子给他裹上去,郁赦静静地由着钟宛动作,双眼无神低声嘱咐,“别动桌上东西……”
“什、什?”钟宛往外看眼,忙道,“没动,什东西?圣旨?替你收起来?”
郁赦摇头,“别碰,那是给归远买泥人。”
钟宛嘴唇微微发抖,心疼要裂。
钟宛隔着被子搂着郁赦,肩膀剧烈颤抖着,低头将脸深深埋在被子里。
钟宛半跪在郁赦身边,他额上不住渗血,血自他眉心流下来,钟宛没顾上管,声音沙哑追问,“你只吃这个,没吃寒食散,是不是?”
郁赦微微抬头,看钟宛眼,他这会儿神志不清,根本看不明白眼前人是谁。
钟宛心疼直抽气,他小心在郁赦怀中摸索下,没找到什,再次问道:“没吃寒食散,是不是?”
郁赦细细咀嚼着嘴里茶叶,轻轻摇摇头。
不等钟宛放下心,郁赦又自言自语道,“归远不让吃。”
“……”
钟宛顾不得郁赦到底听得到还是听不到,他将郁赦搂紧紧,轻声道,“泥人坏就坏,没事,也没多喜欢……七年前逼你去给买,是当时想家。”
“王妃向纵着,她前头没有孩子,带时候……惯很,小商贩们都知道宁王府小少爷银子好赚,那会儿……”钟宛顿下,低声道,“他们掐着时辰,等着跟林思下学时候,就都凑在宁王府角门外那条胡同上,只要是小孩子东西,王妃都会让人给买。”
“还有就是……”钟宛通红着眼,抖声道,“就是故意逗你……长公主看管你太严,感觉你小时候日子过没滋没味,想让你也去街面儿上走走逛逛……”
“那会儿也是装很,有什话,都不肯直说……”钟宛搂着郁赦,艰难道,“当时清楚自己心意,但……所有人都说是你父王杀父、杀宁王,很多话,就不能说。”
钟宛握着郁赦衣襟手僵在原地。
钟宛死死忍着眼泪,喉咙口微微哽咽,“没看到给你留下信?你以为走?不回来?”
郁赦皱眉看着钟宛,不明白眼前人在说什。
“……”钟宛脸上血液蜿蜒,他怕吓着郁赦,起身随手拿盏茶,他仰头将茶水浇在自己脸上,茶水刺他额上伤口生疼,钟宛顾不上管,抹把脸,转过身来跟郁赦低声道,“先……先起来,不走。”
郁赦被钟宛扯起来,不忘护着手里茶叶包,他将茶叶包好,重新放在衣襟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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