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你再说,就吐你身上,要死起死。”
“……”
雨,终于停。
秋风卷来,云层重重,虽仍无月,但已带来几分清爽气息。
暌违多日晴朗,姗姗来迟。
但凤霄似乎察觉,他提起口气,借着竹杖站稳身形,卸下按在对方身上大半力道,虽然嘴上依旧嫌弃着:“你把你自己袍子跟他换下,穿你。”
崔不去冷笑,吐出两个字:“做梦。”
两人就这相互搀扶,勉勉强强,将就委屈地往来路走。
步履很慢,因为还要分丝力气在斗嘴上,谁也不肯吃亏。
“崔不去,你嘴巴这毒,长相也乏善可陈,再这下去,只怕要孤老终身。”
就连被崔不去扔下那瞬间失落也不那明显。
脚步声复又响起。
深脚,浅脚,像是有人边受伤,用力不均。
他心念动,勉力睁眼。
还未看清来人,件带着血腥气罩袍先落在他身上,很厚实,虽已半湿。
冷冷道:“你能说这多废话,看来身体还行?”
他话没说完,还真松手,毫不留情。
凤霄方才将力气都用在说话上,猝不及防之下,口气没上来,直接栽倒在地上,溅身泥水。
他五脏六腑犹如烈火焚烧,旦将注意力投注伤势上,立时连话都说不出。
素来爱洁凤二府主,连衣裳沾上点泥水都会重新换身新衣,何时有过如此狼狈时候?
后来,自然是崔不去回去之后让左月卫和裴惊蛰过来寻人,用辆马车将秦妙语、明月和关山海他们仨舒舒服服载回去。
但秦妙语还来不及为自己英明决定喝彩,就有堆让她痛哭流涕恨不得跟明月
“不劳您老操心。”
“要就大发慈悲,以身伺虎,免得你遗祸人间吧。”
“冷都袍子暖和?”
“还成,干嘛,你冷,想起要跟换?没门。”
“听说他素来有个怪癖,每逢与人大战交手,出发前都要先睡个美人,说不定你身上这件袍子,就是垫在美人身下,也不知沾他们两人情热之时多少体味,似乎隐隐还有些腥膻。”
凤霄皱起眉头,右手随即被塞根竹杖,不知道崔不去从哪里找来。
“谁袍子?”声音虚弱,不掩嫌弃。
“金环帮少帮主。”崔不去冷冷道,“你最好自己用点力,边肩膀使不上劲。”
“不要死人袍子。”依旧是嫌弃,但莫名带点朦胧撒娇意味。
崔不去咳嗽几声,在对方困难坐起时,抓住他只手臂,用力扶起,为此牵动断骨伤势,他身未吭,仅是身体僵硬片刻。
他缓缓吐出口气,模糊听见崔不去脚步声渐行渐远。
看来是真气狠。
但,这天气,也是真冷啊。
他为什要贪图痛快,出来时候不多穿件呢?这样就算遭遇秋风冷雨,也不至于现在牙齿打颤。
不过想想姓萧现在也没好过多少,他心里就平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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