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解剑府乃天子亲设,职权之大,地位之高,不下于左月局,放眼博陵,如今唯有您能救大郎命,老朽明白,公子志趣高雅,俗物不入仙眼,愿以余音琴和汉代内廷,武帝珍爱之羊脂玉瓶相赠。”
凤霄笑道:“崔翁之前不是说,作诗不堪入目,你若把余音琴给,别人会以为是你孙子吗?”
崔咏叩首:“老朽有眼不识泰山,口出狂言,还请凤公子恕罪。”
凤霄:“这说,崔翁觉得,诗作,还是可以?”
他生何曾如此低声下气求过人,但为长子性命,崔咏只得委曲求全,捏着鼻子说违心话。
崔九娘不知其中曲折,听得知半解,满脸迷糊。
崔珮却不再说话,不再自取其辱。
他想,父亲终究是大错特错,不是错在当初没有杀人灭口,而是错在任由那孩子生下来,却没有珍视善待。
否则,今日何愁后继无人?
崔咏终于等来凤霄。
“心口不适?”凤霄玩味笑,“崔不去身负心疾与喘鸣之疾,可是打从出生就心口不适。”
崔珮苦笑:“您这是为崔……公子抱不平吗?看来家父求情无望。”
“还未开口,你怎知无望?说不定令尊能开出让满意条件呢。”凤霄扇子抬,细微动作便可看出长年身处发号施令高位。“带路吧。”
崔珮百味杂陈,走至半途,忍不住低声询问。
“崔阶,这些年过得好吗?”
似崔公子属下,路上两人还经常斗嘴,要说朋友,也不太像。”
崔珮回望崔咏。
崔咏自然也听见二人对话。
“他如今走没有?”
崔九娘忙道:“再三恳求,他才愿留下,多逗留片刻。”
“公子诗作,清
于他而言,这短短盏茶工夫,犹如过半生。
屏退崔珮和崔九娘,他颤巍巍起身,朝凤霄跪下。
“求凤公子,救崔珝命。”
凤霄嘴角勾起兴味:“凭什要救他?”
他没让崔咏起身,崔咏只得忍着膝盖疼痛,伏身行个大礼。
凤霄:“崔阶是谁?”
崔珮黯然:“是失言,这个名字确,不要也罢。”
凤霄哂笑:“他那些手下,随便拎个出来,都视他如珠如宝,生怕他磕碰半点,恨不能以身相代,你说,他过得好不好?”
崔珮涩声:“自然是极好。”
凤霄:“你若脱离崔家,起码少半引以为傲本钱,他不用崔姓,却依然是崔不去。”
崔咏沉吟片刻:“九娘去,不,四郎你与九娘道去,亲自将他请过来吧。”
凤霄果然还在。
他未随崔不去离去,反倒在崔九娘陪伴下,游遍园子,赏尽花色,其悠然自得,与崔家人焦灼,形成鲜明对比。
崔九娘去而复返,与崔珮道过来相请,他也并不意外,反是笑道:“以为会是崔翁亲自过来呢。”
崔珮郑重行礼:“家父方才连遭重创,心口不适,连迈步亦有些困难,只能请凤公子屈尊前去,万望赎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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