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里,冰雪消融,万物回春,帝王沉寂已久心仿佛也跟着活泛起来,道旨意,众人便跟着浩浩荡荡踏上巡视塞外路途。
这次随行人中多太子,却是三阿哥与四阿哥坐镇京师。
旁人都道太子圣眷未衰,只有胤禩心里明白,这只是因为皇阿玛对太子防备已深,生怕他
“你……!”王掞终于压不住心中怒火,气腾腾站起来,连平日里最重视礼仪也顾不得,转身便往外走,头也不回。
“呵……”胤礽看着他背影,嘴角慢慢地上扬。
“太子爷!”凌普从屏风后面绕出来,凑过来。“王掞虽然古板,可他德高望重,在朝中也说得上话,您……”
凌普是胤礽乳母丈夫,原是在内务府任总管,自胤礽被废之后,他便也被撤职,如今在东宫不过挂个闲职。
胤礽不作声,只是看着杯中茶叶,神情平静,看不出半点端倪。
太子复立意味着环绕在太子周围势力又死灰复燃,虽然索额图死,但太子党并不只有他个人,胤礽经营数十年,人脉根基摆在那里,如今这些因为他被废而被迫沉下去人与事又重新浮上来。
大阿哥被圈,而且康熙并没有将他放出来意思,朝中诸皇子,三阿哥刚受训斥,四阿哥贯低调,原本大有胜算八阿哥却上折支持三阿哥,令人摸不透虚实。于是风向下子又转向复立太子,毓庆宫时间门庭若市。
对于太子在眼皮底下举动,康熙置若罔闻,不曾过问干涉,更没有因此斥责太子,反而三不五时将太子召来应对问答,切举动,悉如从前。
只不过明眼人都知道,再怎平静,也不可能真回到从前。
有些事情,发生便是发生,世上最难弥补裂痕,就是人心。
凌普本想再劝些什,见他这副样子,只好悻悻住嘴,心道太子自从复立以来,脾气却是越来越古怪。
“你不懂。”胤礽终于开口,放下茶盅,起身,面上带着淡淡讽意。
“皇阿玛重新立,可不是为看什改过自新戏码。”
凌普目瞪口呆,有些跟不上他思路。“那是为什?”
胤礽不答,反是笑:“倒想看看那些弟弟们,都有什出息。”
“太子殿下,您就听老臣句劝,不行?”王掞叹道。
“王师傅,这茶是去年才进宫明前,你尝尝,味道不赖。”胤礽微微笑,仿佛没有看到他神情。
“唉!”跺跺脚,看着眼前华服青年,有些痛心疾首。“您能复立,是皇上恩德,也是孝诚皇后在天有灵,如今正是悔过自新大好时机,您不要辜负皇上苦心啊!”
这个老头,生心心念念就是将自己所学尽付帝王家,期望能教出个符合孔孟之道继承人来,可惜自己注定要违背他希望。
胤礽略带怜悯地想,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浅笑。“王师傅,说这久您也累吧,不如到后殿歇歇,本宫让人做些点心呈上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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