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唐泛回到京城之后,案子果然经由翁县令和顺天府尹层层上报,惊动朝廷,加上坊间百姓流传甚广,连朝中大臣都议论纷纷。
许多人虽然不敢得罪万安,却很乐意为这种狗血十足案子奔走发声,当即便有不少言官上奏,要为胡氏说话,将韦策当作人面兽心禽兽来批判,有人则与当年大名知府样,认为韦策是读书人,不大可能做出杀妻陷害义父事情,张氏未必是他所杀,他与胡翰音样,都是不知情受害者。
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,两方各持己见人马吵得沸沸扬扬,终于连皇帝都惊动。
成化帝对这桩案子也十分感兴趣,因为唐泛是当时直接参与人,还将他召进宫去询问番。
唐泛自然没有忘记自己承诺,当即便为翁县令好好地表番功劳,又将来龙去脉如实陈述遍,以他口才,再平凡故事估计也能讲得有声有色,更何况这桩案子本来就再波折,十分精彩,自然是娓娓道来。
经过说书先生加工渲染,这段唐御史智破案中案断案传奇广受欢迎,很快便流传开来,即使如今交通远称不上方便,但老百姓对这种故事最为喜闻乐见,不过短短几个月,甚至连江南地区都略有耳闻,据说还被改编成曲子在乐坊中传唱。
唐泛自入顺天府以来,经手过案子不知凡几,其中也有复杂如武安侯府案,凶险如洛河古棺案,却都没有多少人知道,直到这桩香河县案出来,方才以断案如神之名,真正名震天下。
究其原因,是那些案子离普通人太过遥远,就算再凶险离奇,大家也不过是听个乐子,像唐泛他们在巩侯墓中见过那两只镇墓兽,世间罕有,即便是说,别人也不相信那是真实存在过,反而只以为是夸大其词噱头,所以接受程度不高。
然而这桩香河县案就不同,它案情虽然跌宕,却并不显得高高在上,旁人听来啧啧称奇之余,也有感同身受之感,为胡父之遭遇而叹,为胡氏之行为而惜。
是以连同参与断案翁县令与隋州等人,都跟着大大扬回名。
皇帝与那些坊间百姓也没有多大区别,由头到尾听得呼吸都屏住,估
传来传去,唐泛竟被传为再世包公,隋州则被传为在“包公”左右“张龙”“赵虎”,实在令人啼笑皆非。
不过这些都是后话。
正如唐泛对翁县令说那样,对于老百姓而言,他们善恶是非观很简单,胡氏虽然杀人,但她出发点是为给父亲报仇,这点从孝道出发,就足够感人。
而如今事实虽然还证明不韦策有直接陷害胡翰音嫌疑,但起码也证明胡翰音确是被冤枉,这就不妨碍大家开始想象韦策在这桩案子中扮演怎样不光彩角色——
他很可能才是杀害妻子凶手,而后又为谋夺胡家家产,嫁祸给自己义父,如今虽然时隔二十年,但胡翰音终于沉冤得雪,可见世道虽然未必公正,可公正终究来得不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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