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巳节,家家户户都会出门踏青,去河边放灯。有个人也拿着灯去,这盏灯是他亲手做,上面还特意雕花,与别灯都不样,他把灯小心放进河里,看着它往下游浮去,路跟随。结果跟着跟着,河里荷花灯太多,他不小心把自己灯跟丢,特别着急,就
唯独是此人……
也唯独面对此人,他头回,有更为强烈愿望。
“也给你讲个故事。”
青年养精蓄锐,又恢复点儿精力。
他强撑着要自己坐起,广寒也未勉强,扶着他靠坐枯树。
广寒如果想救下女人,当然可以,他甚至可以在男人煮子之前就先把人救下。
可他当时带口粮也只有个人,多救下个人,就意味着自己也可能活不成。
当次次这样人心抉择在面前上演,他只能选择袖手旁观。
“见到过许多这样人,哪怕平时再道貌岸然,慈悲为怀,只要场灾难,就能让他本性毕露。这样人,往往是天灾人祸幸存者,而那些讲道德仁义,心慈手软,反倒死得最快。正因为自私人太多,像你这样,简直绝无仅有。”
广寒望着怀里人。
吃,父亲为自己活命,索性先下手为强。至于那个被换来女人,她被绑着,也没力气跑。”
广寒用平淡语气,说出瘆人故事。
“他将儿子煮熟之后,就逼女儿来吃,女儿不肯吃,就把肉塞到她嘴里,为是不让女儿饿死。”
青年:“……他连儿子命都不要,想必也不是爱惜女儿人。”
广寒:“是,他吃饱喝足之后,就把女儿卖给人牙子,换小袋粮食,又带着换来女人往南方走。”
那枯树实则只是段枯木,也不知在此存在多久,半死不活,气若游丝,可总归还有丝生机在,就那强撑着,竟成此处唯树木。
“好。”
广寒没有意识到自己声音比从前任何时候还要温柔,他只是下意识,觉得自己要这样说话。
“你想讲从前事情吗?”
青年笑笑,不说是,也不说不是。
从前他唯愿望,就是活下去,为这个愿望,他可以背弃生父,转头朝廷军队。
但那已经是许多年以前,十分遥远事情。
再后来,他也没有什强烈愿望,无非浮生飘萍,任风来去。
远走塞外,护卫公主,都只是对仆固怀恩回报。
黄泉悠悠千载岁月,他也从未有过任何执念,即便力量再强,强到可与十殿阎罗媲美抗衡,他很清楚,自己内心,依旧是个孤魂野鬼。
青年:“后来呢?”
广寒:“没有再跟着他们。”
后来,他们可能会在粮食吃完之前侥幸进入个没有闹灾荒城镇,那样女人可能会被他继续转手卖掉,但那样女人命好歹也能保住;但男人也可能在粮食吃完之后还筹莫展,那样女人也只能成为新两脚羊。
悲剧发生与否,只能看天。
但乱世之中,这样事情又何止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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