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宦如获大赦,撞撞跌跌退出,很快批大臣鱼贯而入,重新跪倒在他床上,如丧考妣,就像皇帝行将驾崩。
其实也差不多。
长明夙兴夜寐,日夜勤政,每天批改奏折比前任皇帝年加起来还要多,但仍旧改变不王朝痼疾和江河日下走向衰亡命运。
他费尽心思,整顿吏治,换来却是朝廷更加腐败,贪,,g更加横行。他减免赋税,到头来朝廷税收减少,老百姓却也没有因此减轻负担,反倒是那些地主官僚中饱私囊,赚个盆满钵满。
这个王朝就像辆巨大腐朽,正驶向绝路马车,他用尽全力,反倒让马更加疯狂,往绝路上奔跑速度更快。
“小声些,你吵得朕脑壳疼!”
内宦上前,满脸慌张,勉强压低嗓音,却还是禁不住颤抖。
“那逆贼,那逆贼已经拿下元州,逼近京城!大臣们都在外头等着您老人家发话呢!”
他什时候成皇帝?
长明心头涌上些许滑稽,抬头打量,低头端详。
熊熊烈焰热浪熏天,但当真正投身其中,长明感受到却是彻骨冰冷。
红莲业火将眼睛灼得发疼,但寒冷却将皮肉乃至骨头悉数包裹,甚至还在不停往里渗透。
矛盾古怪两重极端,却同时出现。
长明开始还能运起心法,以灵力抵挡些许,到后面他发现抵抗越厉害,反噬也就越厉害,人在无尽虚空里不停下坠,永无止境,手脚却已经结起冰霜,无法动弹,脑子也逐渐昏沉,哪怕下意识直告诉自己不能睡,最终也抵挡不住眼皮沉重,浸入更为深沉睡眠之中。
这觉不知睡多久。
与此相反是北朝,它生机勃勃,君臣同心,如初升旭日,年初刚刚在场战争中大胜他们,更是士气大振,鼓作气长驱直入,朝南方京都而来。
在此之前,闻听此讯长明,已经三天三夜没能睡个好觉。
长明很累,累到批改奏折时候支额睡去,被近侍扶上床
头顶是龙帐,身下是龙榻,床边是面白无须近侍,重重纱帐后面,空旷寝宫隐隐可见,长明甚至能看见守在门口两名近侍身影,还有寝宫外头,跪着数个人头。
他是这个王朝第十二位皇帝,王朝位于南方,又被称为南朝,与北方北朝划江而治。南朝经历过开国百废待兴,盛极而衰,再到力挽狂澜中兴,到他这里,已经是走向下坡穷途末路。
真实与幻境交错,长明有种明知身在梦中,却还是不由自主沿着轨道走下去荒谬感。
是身在局中,还是分为二,旁观这出戏演完?
“将他们叫进来吧。”他听见自己如是道。
长明觉得越睡越累,四肢软绵不想挪动,大有睡到天荒地老架势。
但他被人摇醒。
对方动作粗,bao猛烈,还真下子就将长明从混沌梦乡里摇醒过来。
“陛下,陛下,大事不好!”
长明扶着额头坐起,面想这个称呼由来,面嘴里不自觉蹦出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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