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在丹陛之上,梁峰看着广场上黑压压人群。台阁枢臣,六部百官,文武公卿。所有人都在顶礼膜拜,为他献贺。
除此之外,还有鲜卑两部,高句丽、三韩、倭国使臣。连曾经丝路,也重新通畅。西域龟兹、疏勒、乌孙、车师等国,纷纷遣使来贺。北至瀚海,南至云
“竖子不可谋!”大袖甩,王敦转身就走。
在他身后,王导眉目低垂,孤坐席间。当初两人齐心助先帝登基,谁曾想不过数年,竟会闹到如此地步。这大晋,是要完吗?若真如此,他宁愿留下个清名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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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年正旦。
端门设席,公卿百官坐于门外,大乐鼓吹设四厢乐于殿前。夜漏未尽十刻,宫廷中火盆和灯树次第燃起。燎火驱散寒气,华灯照亮夜色。
“司马睿都已亡故,阿龙还要护那小儿吗?”没有叫王导表字,而是以小名称呼,王敦话语中拉拢之意分明。
换下司马绍这个成年太子,改立个娃娃登基,王敦已经达成他原本目标。只是今非昔比,司马睿,bao毙,朝中已经无人能同琅琊王氏抗衡。仅仅挟天子,哪能让王敦满意?效仿魏文、晋武改朝换代,才是他胸中所图。
想要真正登基,王导支持至关重要。虽然手握兵权,也拉拢几个江东世家。但是掌控朝堂,还是王导这个辅政重臣。自司马睿登基,朝政就由王导肩扛起,党羽不绝也就罢,连琅琊王氏诸多子弟,也对其唯命是从。
若是王导不支持,他想登基绝无可能。因而就算剑履上殿,王敦也不得不放低姿态,亲自来王导府上,笼络这个不怎听话堂弟。
这话说亲昵,王导看堂兄眼,平静道:“受国厚恩,情在宁国。倒是阿兄,北军已占下荆州半壁,你真要毁琅琊脉吗?”
夜漏未尽七刻,翔凤楼上,钟声响起。自阊阖门起,三朝五门尽数敞开。恢宏洛阳宫,宛若苏醒巨兽,怒张双目,睥睨世人。
群臣列班,沿云龙东中华门入谒,穿过披坚持锐禁军仪仗,来到东阁下,静待临轩。
漏未尽五刻,谒者仆射、大鸿胪寺各奏:“群臣就位定!”
漏尽天晓,当第缕阳光照在开明台上竖晷时,庄严肃穆韶乐响起。天子卤薄出现在太极殿前。
百官尽皆拜伏,山呼之声响起。
前句就让人肝火大动,后面更是诛心。王敦如今大权在握,又有几个人敢如此对他说话?
“那司马氏就能匡天下吗?若是北军打来,不还是你兄弟迎战?难道你让束手待毙,任那小儿宰割?”王敦怒声道。
“若无阿兄举兵,国祚还能延续几代。如今不过苟延残喘。”王导面上也有悲色,“愚弟只做尽忠之臣,不为乱国之贼。”
“你!”王敦豁然起身,两眼都冒出火来。对面王导却神色安然,毫无惧意。
王敦心中怒火更胜。然而手上按着剑,又不能真个拔出来。这可不是其他不长眼亲眷,而是王导,是江左第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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