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婉柔声道:“儿媳定会安排妥当。”
梁峰看她眼,轻叹声:“终是委屈你。也会让荣儿多多看护你们母子。”
这话让张婉心中暖。这也是天子和旁人最为不同地方。天下男子,对院中妻妾无不寻常视之。唯独天子,会惦念她这个正妻委屈。能十数年专宠人,哪怕为之背上污
“等朕病好再说吧。”梁峰轻叹声。
他这个成年人也就罢,若是把病传给孩子,那才糟糕。
见天子面有忧色,张婉连忙道:“这些日大郎也惦念父皇,还抄《孝经》。让儿媳呈给父皇。”
说着,她让宫人献上几页纸。梁峰拿在手上翻翻,就笑:“这字,可比荣儿当年要强。还是阿婉教得好。将来芷儿能进学,也要让她读书习字。”
“儿媳晓得。”张婉笑着应下。
只用支玉簪挽起乌发,张婉披上裘袍,领着数名宫女向式乾殿走去。冬日天寒,走在廊下还有些冷意,到式乾殿,火墙和地龙热度,驱散寒气。张婉解裘袍,命人通报后,方才缓步入殿。
大殿内正燃着香露,清雅柔淡。天子双目微闭,倚在榻上。见张婉进殿,扭头道:“阿婉来?都说让你在东宫静养。整日到这边,染病气反倒不妥。”
张婉三个月前方生下幼子,正是该休息时候。况且还要带孩子,若是感染可不妙。
天子已经说多次,但是张婉怎会忘本分。行礼,她毕恭毕敬道:“儿媳身体强健,这两日二郎也由乳娘带着,不妨事。父皇今日可好些?”
“朕好多,已经能下榻。”梁峰道。
这时,内侍送来汤药。张婉亲手接过,送到榻前:“父皇,该用药。”
药只小碗,不热不凉,正好能入口。梁峰接过,饮下去。旁边立刻有人呈上蜜饯,让他清口。
选颗蜜枣吃在嘴里,压下苦味。梁峰又道:“王良娣和郑孺人那边,怕是快要到日子。你安排产婆接生就好,不必太过操劳。”
这些年,太子又纳良娣,二孺人。张婉生产前,两名侧妃也验出有孕。几个月过去,快到日子。身为东宫之主,张婉自然也要照拂两人,尽正妻之责。
然而到梁峰嘴里,就成不必操劳。这显然也有偏袒之意。
他声音仍有些嘶哑,不过较之前两日,确实好不少。这些年陆陆续续病过几场,都没有这次来凶险。只是受凉就能高烧不退,太医院忙前忙后十来天,才把病情压下去。
听天子如此说,张婉面上露出欣喜神色:“父皇龙体康健,等方能安心。不过还是不慌走动,多养些时日,除病根才好。”
梁峰笑笑,让人给太子妃看座,又问道:“显儿这些日可好?”
太子妃这胎生还是个男孩,取名梁显。不过孩子出生没多久,梁峰就病倒,倒是没怎见过这个皇孙。
“父皇放心,二郎如今能吃能睡,还胖不少。回头抱来给父皇瞧瞧。”张婉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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