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汶出身晋阳王氏,孙礼则是孙氏出身,加上郭通这个郭氏疏宗,晋阳三大高门,可是全都跟刺史府扯上关系。而有郭氏表态,梁峰才能名正言顺在并州立足。这意义,不可谓不重。
梁峰也在笑,可是笑容未曾落入眼底。这些高门,始终是杵在面前麻烦。若是手段太过,必然会遭到反弹。但是步步退让,又难免大权旁落。这只是州,若是国皆如此呢?还不如静待局面进步恶化,洛阳城破,数万衣冠南渡。等这些高门尽数逃亡,留下空白片画布,方才好下笔……
然而这个想法冒头,梁峰背后就生出密密冷汗。他期盼,究竟是什?为达成这个目标,又会有多少无辜百姓横死荒野?
指甲陷入掌心,梁峰咬紧牙关,也把那令人胆寒念头,狠狠压在心底。
轻易给出吗?
“若是能重启考评,自是最好不过。可是如今并州高门十不存,就算品评,大多也是庶族。更何况……”梁峰敛去面上笑容,“并州兵危,只论贤德,恐不足以守土安民。”
郭通眉峰挑:“梁刺史此言,可是要放弃九品,唯才是举?”
这话说可有些重。唯才是举是当年魏武选贤之法,但是得罪世家太过,致使魏文帝登基之后便改制,施行九品官人法。梁峰若是敢说出唯才是举,整个并州高门,都要与他为敌!
梁峰不动声色道:“郭侍郎言重。并州诸令、长,哪个不是士族出身?只是选官,必须德才兼备,否则不但误自家性命,也会害城池沦落敌手。中正之官,必须慎之又慎。”
这话四平八稳,挑不出错来,然而郭通还是听出弦外之音。并州各州郡*员,需要德才兼备,但是推荐给朝廷贤良呢?恐怕未必。若是想要成为中正官,就必须在人事推举和任命上进行定妥协,至少要交出并州人事权才行。
这条件苛刻吗?其实换郭通自己当并州刺史,也不会乐见手下出现庸碌之人。这梁子熙根基薄弱,有掌权之心不足为奇。而并州安定,是切大前提,若是因为任用庸才出问题,吃亏不还是自己?
只是思量二,郭通便点点头:“使君此言不差。郭氏立足晋阳,怎会不知轻重?”
见郭通退步,梁峰微微笑:“梁某初来晋阳,仍需各家相助,方能立足。郭侍郎通情达理,实乃之幸也。”
郭通哈哈大笑:“使君与王茂深交善,又有孙文中出任别驾。通不才,也当尽些绵薄之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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