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停树静,鸟雀不鸣,似有余音绕梁。
那老者放下手,长叹声:“此曲新奇,有些广陵遗韵。”
老人声音不似他琴音,干涩沙哑,无甚力道。然而梁峰却像是被什击中样,两眼酸涩,几乎忍不住目中泪意。是,在影片中,这曲就是被当做《广陵散》改编弹唱。而此时此刻,嵇中散广陵遗音,还有人未曾忘怀。那曲似广陵吗?也许并不真相似。但是千百年错乱时空,却悄然合在处!
压住眼底泪意,梁峰长长拜倒,揖到地:“谢老丈赐曲。”
他并没有问对方姓甚名谁。听过《广陵散》,且能弹出这样旋律,绝非凡俗。然而姓名重要吗?身份重要吗?远不如这偶遇仙乐!
前。只是弦非六根,四道有柱,像是某种琵琶变形体。把那冰冷乐器抱在怀中,梁峰呆半晌,弹起来。
没有拨片,也不熟四弦,梁峰弹凌乱。他弹,也非古曲,而是支久远流行歌曲。那时他们把歌改成吉他曲,几人围在处,大呼小叫,纵酒当歌。那歌声肆意轻狂,又放荡不羁,还有远江湖豪迈和惬意。他弹极熟,每每都能换来满堂喝彩。
然而现在,曲不成调。
这不是他熟悉乐器,这不是他熟悉时代,这也不是他可以纵歌,亦有人应和地方。
叮声,琴音中断。梁峰就像失魂魄样,呆立原地。是,他回不去。
那老者也未曾多言,只是挥挥手,再次拨弄起琴弦。弦音嗡嗡,却不再成调。
深深吸口气,梁峰直起身,抚平身上凌乱衣褶,也抚去那癫狂失态。云履轻抬,他向着来处走去。
作者有话要说:其实这几章梁少都处于非正常反应,戒断造成抑郁症,这是生理性,没人能够治疗。再有心瘾加成,就更难熬。
这章里,他遇到老者其实是阮咸。竹林七贤中位,也是阮籍侄子。阮籍早就过世,但是阮咸年龄并未记载,如果活到这时候,应该也有七八十岁。阮咸是音乐大师,甚至因为琴技高超,他所擅长秦琵琶,也就是直颈琵琶再后世被称作“阮咸
止不住双手颤抖,他把那琴递还给老者,踉跄转身,想要离开。然而这时,琴音又起!
那不是单纯乐声。四弦嗡震,发出巨响,就如临涧长啸,随后,曲调转,浊浪击岸,鹤翔孤野,变得洒脱出尘,似大笑长歌,似横剑人间。
梁峰猛地回过头。那曲调,是如此熟悉,恰如他刚刚想弹之曲。然而那音律,又是如此陌生,比自己听过原音更加浩荡,更加洒脱,如褒衣博带高士,行云踏风,醉酒当歌。
明明只是件乐器,却弹出让人瞠目复杂乐声。而那声声琴音,又穿骨入髓,直刺心扉。梁峰从没有听过这样曲调,更没有见过这样乐者!他身心肺腑,都被曲声攥住,在极痛之余,生出无限快慰!
然而那曲弹如此快,还没等回味,便戛然而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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