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武乡现有流民多少?”
“七十六户,不过荒地众多。若是有,有三千石粮,应当能垦荒维持春耕……”那县令哆哆嗦嗦答道。
“从高都调运三千五百石,送往武乡。春耕务必要恢复生产,安置流民。”梁峰语气不变,淡淡吩咐道。
没想到对方竟然答应,武乡县令赶忙叩首:“多谢府君!下官必尽心安民!”
梁峰却摆手:“上党多年灾疫,有些县确实难以为继。不过只要各县官吏齐心,安民抚民,生民自会如牧草,欣欣而生。若有难处,自可禀明府衙。天子把这郡之地交予手,便是让为朝廷,为百姓谋利。诸君且不可贪图私利,把这重任忘在脑后。”
吞,实在是推诿不得啊!然而这事他做得隐秘,怎被这个病秧子查清二楚呢?
眼见对方满头大汗,梁峰扔出最后杀手锏:“还有两地山匪,招供与涅县府衙有所来往,不知高县令如何解释?”
“府君!府君这,这真是贼人污啊!”高县令哪还敢犹豫,跪伏在地。别事情,不过是他昏庸不能,贪墨过度。但是通匪,可就是另个罪名。这种事情,无论如何,他都不敢承认。
梁峰冷冷笑:“无妨,高县令自可与那贼匪对峙。来人,带高郎下去!”
两旁立刻来人,抓住高县令衣袖,向外拖去。这下,高县令反而不跪,怒而喝道:“梁子熙,可是士族出身,是朝廷认命县令!你怎能如此辱?!”
这番话,说有礼有节,自有股凛然之气。能当上县令,必然都读过圣贤书,听到这样话,有人崇敬,有人羞愧,亦有人暗暗下定决心,至少不能让这位府君挑出错来。
是啊,他再怎说,也是高氏子嗣。这样被拖出大堂,就地免职,如何能说得过去?!难不成,这姓梁想用心腹替代自己位置?他怎敢如此!!
梁峰冷冷笑:“高郎勿虑,新任涅县县令,将由杨邺暂代。如今匈奴乱起,放你留在任上,反而会失性命,相信朝廷和贵家主也该明白苦心。”
高县令愣住。他出身陈留,并非上党人士。但是梁峰所说杨邺,却出身上党本地士族,虽然家道中落,但是身份非庶族能比。何况最后句,更是让人无法辩驳。莫说是匈奴来袭,就是之前匪患,便险些攻破县城。涅县可是与西河国交接,万大军来袭,他真能守得住吗?
所有怨恨,立时憋在腹中,高县令浑浑噩噩被拖出去。大堂之中,再次陷入静默。刚刚禀报政绩过人,都在心底松口气,幸亏没有违背郡府下达政令,谁能想到这位府君只是区区两月,就能把县之事查如此透彻?下手又如此干脆果决!
而那些尚未禀报县令,头上也不由落下汗来。费力咽数次唾沫,武乡县令才道:“府,府君恕罪。武乡胡人众多,民生凋零。去岁虽然有不少羯胡回返,但是田地荒芜已久,府中存粮也不够,恐怕,恐怕春耕要受影响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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