局势如此复杂诡谲,他怎抛下主公蒙头去睡?
然而梁峰语气十分坚定:“战斗是任务,休息也是。还有三百匈奴精骑在外,若是你累垮,部曲谁来指挥?睡上觉,切等到恢复体力再说。”
看着面前之人那副认真神情,奕延勉强压住心底起伏,垂下头颅:“主公身边,当再加几个护卫。”
梁峰笑笑:“这个自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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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劳累日,但是梁峰依旧起得很早,只因昨夜率队夺城之人,已经回到郡城。
“主公,昨夜白陉两城皆下,共歼敌百三十余人。”夜鏖战,就算奕延,也有些疲惫神色。
“伤亡呢?你也受伤?”梁峰目光紧紧锁在奕延身上,就算对方换新衣,也能嗅到他身上浅浅血腥。
“属下只是手臂受些轻伤。队中还有七人重伤,并无阵亡。”没料到会被主公察觉,奕延微微绷紧肩颈,低声禀道。
“如此便好。”梁峰舒口气,放下心来。这攻城效率和伤亡比例,可比预料理想多。
太守府中,许多人同样夜未眠。这些人十几天前刚刚经历场夺城之变,太守被杀,主簿以下,应官吏死伤大半,负责后军粮道军司马、功曹等人也没能逃过屠戮。整个太守府遍地尸体,血流成河,着实吓破他们胆子。仅存这些人,有些为苟活,有些为利禄,纷纷投向那位“天子任命”新太守。
然而昨日,太守府再次天翻地覆。新任严太守死于非命,那些凶神恶煞匈奴兵也不见踪影。更让人畏惧是,这次竟然连厮杀声都不见闻,似乎只是眨眼,府中就又换主人。这种悄无声息,甚至比之前杀戮还要可怖!
这次占据太守,又是何等人物呢?
因此,当有人前来通知升堂议事时,不少人都心底发颤,好像他们面对不是曾经熟悉正堂,而是某种龙潭虎穴般。
战战兢兢走进宽敞大堂之中,刚刚按照班次站定,门外就传来阵脚步声。四个佩刀汉子簇拥着人,走进屋中。这些军汉衣着齐整,面容肃然,甚至连步伐都分毫不差,浑身上下散发着慑人杀机,让人不敢逼视。可是四人站定,居中那位在上首落座之后,
只是思索片刻,梁峰便道:“先命人砍下匈奴首级,送到郡城。待用完之后,再送过去壶关,在城下叠成京观,震慑城中诸将。壶关定能鼓而破。”
所谓“京观”,便是指聚集敌人尸首,封土成冢,旨在炫耀武力。而把人头叠成京观,震慑力自然更加强悍。对于本就人心不定壶关城,可以说是个强有力催化剂,立刻能使那些骑墙派将领倒戈,重归东赢公阵营。
主公往日并不喜欢斩首示众,因此每次斩首,也必有其用处。奕延道:“属下这就命人去办!”
“处理完毕之后,你也要稍事休息。”日三战,还都是以少胜多,人不是铁打,当然要好好休养恢复体力。
奕延摇头:“属下不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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