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出,江倪脸上顿时变颜色。郎主怎突然变脸,要把他们关起来?刚刚不是还说好好吗?
江匠头更是脸色惨变,哆嗦起来。都是自家儿子大嘴巴,直接把陶坊老本给掀,这下郎主责罚,可不就羊入虎口?!
“郎主,郎主!们真是来通禀消息啊……”
江匠头忍不住爬前两步,想要凑到梁峰面前。然而弈延动作比他快上几倍,手里长槍抡,直接砸在他背上,把他压趴在地。
这是要杖责吗?江倪扑上去:“郎主,主意都是出!你责罚吧,饶爹……”
卖?”
江匠头还想说什,身后,江倪突然拉他把,直起身答道:“启禀郎主,是托人寄卖,主要是烧些大件东西,卖给胡人。不过今年并州有些乱象,店家已经不收这些粗糙货物。”
听儿子这说,江匠头额上冷汗都要被吓出来,赶紧补救道:“郎主明鉴!们陶坊真入不敷出,每年府中发下粮食还不够几户吃嚼,又没地可耕,实在是为活命啊……”
梁峰没理睬这种卖惨说辞,冲那个神情紧张,却有些眼色年轻人道:“坊里只能烧陶吗?没法出瓷器?”
“烧瓷技艺可是不传之秘,坊上怎能烧?传说中瓷火更是难得见,们也试过些法子,但是根本无法提高窑温。”江倪已经反应过来,这位郎主并不在乎他们贪墨那点东西,反而对窑里事务极为关心。这些话都恰恰问在点上,看来他是真需要能帮上手人,味求饶哭闹,只会让人看轻。
梁峰却道:“明日吴匠头真如你们所言,这次便饶你们。如若不然……”
他阴险停下,扭头对弈延道:“找两个人,好好看着他们。”
这下,父子俩高高悬起心终于放下。看来郎主只是为验证他们密报是否属实,并不是真要责罚
果真,梁峰微微颔首:“如果能提高窑温,烧出瓷器。现在并州,还能销出去吗?”
“能!”江倪肯定答道,“若是有真正瓷器,不愁那些胡人不动心。就算没有钱粮,他们手上也有不少马匹牛羊,瓷器可都是贵人用,绝不会没有销路!只是烧瓷事太难,就算坊上都是世代烧陶老手,也未必能够制出好瓷……”
有说,毫不含糊,这才是梁峰想要听。他手上最缺就是人才,特别是懂得经商之道人才。这小子不但能迅速听出自己话里意思,还能对答如流,就已经达到他基本要求。不论能否烧出瓷器,这都是个可以收归己用家伙。
梁府这种半农奴制生产方式,下面人不想法偷捞好处才是奇事。这偷偷摸摸都能干出番事业,稍微给点自由,恐怕就能别开生面。更何况他确实也知道些提高火焰温度方法,比如抽拉式风箱。既然陶坊识趣又不算蠢,他不介意把这些人收为己用。
“善。”梁峰微微坐直身体,“弈延,把他们压下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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