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,电话被接通。
钟情迷迷糊糊声音传出来:“息息。”
聂靖泽打断他话,“给你十分钟时间起床,从你出租房里下来。”
钟情闻言睡眼睁,睡意消散得干干净净,磕磕绊绊地喊:“聂、聂少……”
阵忙音传来,电话已经被挂掉。对方连等他回答耐心都没有。
“没有他电话。”聂靖泽看他眼,眼眸锐利,“怎?你不愿意?”
粟息没有说话。
聂靖泽转身拉开车门,弯腰从座位上捞起黑色皮夹,从几面抽出几张红色纸币,如同先前粟息在楼上看见他打发卖菜小贩那般,将指尖纸币递到他眼前,“作为交换,这是报酬。”
粟息猜想,对方看他目光,大概就同看那卖菜小贩目光那般如出辙。
两年前他大抵会抬手送上拳,然而短短两年以来,比眼下这样屈辱程度更甚事情,他无时无刻不在遭遇。他就是在过去那些看人脸色卑微度日年月里,才渐渐读懂从前聂靖泽在他那里所受屈辱。养尊处优少爷脾性被岁月棱角磨平,大概就连粟息自己也不知道,如今他,面对逆来顺受生活时底线到底在哪里。
粟息眼睫毛微微颤,顺着他话答:“不过是无关紧要人,知不知道名字又有什关系。”
他解聂靖泽,对方骨子里是很能记仇人。
譬如他在和聂靖泽谈恋爱以后,逐渐解到对方和亲生父亲关系并不好。幼年时父亲对孩子不负责任,直让聂靖泽耿耿于怀。以至于成年以后他和父亲关系仍旧无法冰雪消融。
又譬如当年强制恋爱屈辱,皆被对方掺杂在情欲中,带着贯穿他力道发泄在床上。
只是两年后他能看出两年前聂靖泽眼中怒气里翻涌屈辱,两年前他却看不出来。
聂靖泽挂掉电话,退出手机拨号界面。三年以
他神色平静地接过那几张纸钞,放入上衣口袋里。摸出口袋里手机,“可以帮你打给他。”
粟息说完,从通讯录里找出钟情号码,将手机递给聂靖泽。
聂靖泽面色淡漠地接过来,垂眸扫眼掌心中旧手机,只眼便认出来这是大三那年粟息买品牌最新款。三年下来,当年最新款早已被淘汰,手机看起来老旧而厚重,背面甚至已经开始掉漆。
指腹在屏幕上按过几下,聂靖泽将手机覆上耳侧。数秒以后,男人放下手来,嗓音淡淡地开口:“没有打通。”
对方说完,又在手机按过几下,再度播出通电话。
聂靖泽这样问,不过就是对他做出反击。
然而对方看上去却并不满意他回答,只愈发冷冰冰地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
粟息主动开口打破僵局:“如果没有什事,就先走。”
聂靖泽皱起眉来,眉间是毫不掩饰疏离,“和你当然没有什事。”他低头看眼手机,“你帮把钟情叫下来,要接他出去吃饭。”
粟息微微怔,“你可以打他电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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