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铁站外,月亮从浓云中钻出来,暗淡光芒顷刻间被城市夜光吞没。苍穹之下,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挣扎出来它。
年轻人收回望向地铁站目光,看着工地上黑沉沉建筑发呆。须臾,终于抬起头,看见那可怜巴巴月亮。
车流如水,噪音如潮。
年轻人走向路边,骑上辆摩托。头盔之下双眼笑意渐消,变得冰冷而沉默。
这天晚上,在城市西边角落,年轻貌美姑娘睁着双血流如注“眼”,最后次仰望那惨淡月色。
花崇好奇道:“怎个诱人法?”
黑夜里破烂工地很诱人——他还是头次听到这种说法。
“它就像串串代码。”年轻人说:“将成未成时永远是最完美。”
花崇想想,“你是程序员?”
原来不是搞行为艺术?
柔光,少倾,眉间浅淡讶异转为笑意,礼貌地点头道:“你好。”
花崇并不认识这个人,只是职业习惯使然,听见快门声就本能地警惕并循声望去,这时也笑笑,“拍工地?”
年轻人看看手机,明白过来,“嗯,刚到洛城,听说这里以前是个老牌百货商场。”
“已经拆得差不多。”花崇习惯与陌生人搭腔,不紧不慢道:“过个年半载,新购物中心就修好。”
“修筑之时,是最诱人时候。”年轻人由衷赞叹。
年轻人笑,“你呢?”
“?”花崇信口胡诌,“是搞行为艺术。”
年轻人露出探寻神色,似是不大相信。
花崇潇洒地扬扬手,“走。”
路上车水马龙,花崇心情不错地踩上地铁站下行电梯。广播里传来甜蜜女声:“地铁即将到站,请依次排队,站在两侧黄线外,先下后上,不要拥挤……”
花崇不明其义,将年轻人上下打量番,猜测对方大约颇有些文艺细胞。
而他自己却除名字与文艺沾些边儿,从里到外无处与文艺有关。自觉觅不到共同话题,于是笑道:“你慢慢欣赏。”
就不陪你站在工地边搞行为艺术。
“你不觉得吗?”年轻人却勾起边唇角,眼帘稍稍向下垂。
明明是个有些邪性神情,年轻人眼里却沉着几许虔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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