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天气不算好。
不过五点多，天色已经隐隐有暗下去
趋势。
这辆车开往下城区方向，终点站离七区不超过八百米。
车上有小孩哭闹，那位母亲不好意思地冲大家笑笑，试图转移小孩注意力，拍拍他背说：“今天老师不是教
你
首儿歌吗，怎
肖珩说什，陆延就往哪儿走。
“转弯，看路牌，往南街方向直走。”
“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个屁，走反。”
肖珩这个人形导航比他花钱开会员那个靠谱，就是说话丝毫不给人留情面。
“……操，”陆延说，“你再提次？”
肖珩却没再跟他呛，声音沉下去，认真起来：“往前走五十米，右拐。”
电脑屏幕上是条从古镇到七区路线图。
陆延其实可以自己查导航。
这地方虽然偏，也不至于跟凤凰台样查无此地。
肖珩确信这人八成又在外头转悠半天迷路。
“算，”肖珩无力地说，“你把位置共享发过来。”
陆延找到微聊里小工具，把实时位置发过去，等发出去他才知道这个地方是个古镇，作为下城区为数不多“景点”，这古镇看起来还不如叫古村来得真实。
平时也没什客流量。
肖珩想不太明白陆延为什会跑那儿去，“你去古镇干什，摆摊？”
陆延：“嗯。”
肖珩打开电脑，在等陆延那台破电脑开机过程里，靠着椅背，联想到陆延出门前说他出去有点事：“出去找工作？”
陆延想说不是，但这话说得也没毛病，本来是要去参加婚礼司仪面试。
他低下头，盯着道路上倒映出婆娑树影，声音有点低：“算是吧。”
电话那头道路上汽笛和车流声音格外清晰，听就是在路边，加上陆延说话语气不太对，肖珩又问：“你在哪儿？”
肖珩不说话时候就在敲键盘。
等陆延说‘到’，键盘声才停止，开始说下段路往哪儿走。
陆延什都不需要思考。
他听着电话里传出来声音，感觉好像身后有阵风化成双手，在背后推着他走。
肖珩直没挂电话，直到他顺利找到车站，买票上车。
他却没有打断肖珩，呼出口气，半晌才站起身往前走，
“到吗。”
“没有。”
“啧，五十米，你爬着过去？”
“……”
陆延不知道怎说，只道：“
旅游不行啊！”
肖珩：“行。”
肖珩说着登上网页查路线，陆延听到对面清脆鼠标和键盘敲击声，然后是大少爷拖长声儿嘲讽：“怎不行，你飞上天都行。”
飞。
简单个字，就让人回到那场被打飞两百米战役。
“在……”
陆延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，他方向感本来就弱，漫无目通瞎走之后更加没有方向，最后他说：“在地球村。”
肖珩：“说人话。”
陆延：“在桥底下，对面有家好再来超市。”
这个‘桥底下’比地球村也好不到哪儿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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