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不断震动。
来电显示:[肖珩]。
陆延咬着烟,看眼后接起。
陆延:“什事。”
肖珩刚从花盆底下拿完钥匙,知会他声:“钥匙拿。”
“你说他找那大哥到底是什人,那牛逼呢,吉他弹得那神?”李振表示想象不出,“黄毛那水平在咱这已经算没人能打得过那种吧,比他还厉害,那得什样,哎你说咱厦京市有这号人吗……”
陆延接电话前以为自己还能跟李振扯会儿皮,但他发现李振越说,那种说不出烦躁就越强烈,他打断道:“振子,先不说,这有点事。”
李振:“你不会还要去面试那个什婚礼司仪吧你——”
陆延深吸口气说:“不是,是别事。”
去哪儿。
……
陆延脑子里胡乱想着,走大概十多分钟,接到李振电话。
陆延放慢脚步:“喂?”
李振:“你在哪儿呢!”
陆延:“路上。”
头也不回地往前走。
大炮今天这声“老七”将他从虚妄中拉出来。
来自多年前场对话从脑海里冒出来,背景音是酒吧纷杂音响声。
“你来面试?”
“嗯。”
他从口袋里摸出盒烟,低头咬根出来,点上火吞几口烟,烟从喉咙口窜下去。
——老七。
陆延又抬起头。
他把打火机放回口袋里,沿着面前那条路往前走。
加入黑色心脏那年,是他玩吉他第七个年头。
往哪儿走。
陆延自己也不知道。
接到肖珩电话时,他正坐在台阶上抽烟,漫无目地走半天停下来之后发现周遭环境过于陌生,座古桥连接着成群老式建筑。
有肩上挑着担子老人家从桥上经过。
陆延坐下之后终于开始思考个问题:这他妈是哪儿。
李振叹口气,可惜道:“人都已经走,你还在来路上,咱乐队还能不能行,难道真要和这黄毛失之交臂。”
陆延随口“啊”声,表示附和。
眼前是川流不息车辆和人群,有车停在他面前,司机探头问:“小伙子去哪儿啊。”
陆延手插在上衣口袋里,没理会,沿着道路继续走。
李振又说会儿,聊天内容具体围绕黄毛说那位“大哥”。
“玩什?”
“吉他。”
陆延听到自己那时声音顿顿,又说:“吉他手。”
再转,是他在KTV包间里,满地碎酒瓶,双阴戾眼睛近距离盯着他。
那人声音跟他眼神样,他蹲在边上,鞋底刚碾过碎玻璃:“你不是挺厉害吗,废你只手,看你以后还怎横。”
当时黑色心脏这个乐队已经成立两年,按照队谱,他进去时候正好排名第七,算上已退队历代成员、他是加入乐队第七个人。
“老七”这个名字叫得顺口,时间长就成他代名词。
陆延很少会去想这些事。
他不停告诉自己,过去,都过去,往前走就行。
往前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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