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来得及看上眼,那道缝已经关得严严实实,电梯带着她往下降。
电梯边上立着个拖把,大概是清洁工收拾完卫生忘记带走。谢俞顺手抄过,抬脚踩在拖把头上,手上发力,直接将木棍整根抽出来。
谢俞手里惦着木棍,这才抬眼看他们:“想干什?”
他知道这帮人。
黑水街到处都是混子,打着收保护费名号横行霸道,面前这位虎哥据说几个月前刚从监狱里放出来,声称自己差点捅死人才被关进去,横到不行。随他怎吹,事实到底是什样子也没人想去理会。
谢俞挡在她面前,将她视野整个遮得密不透风。
“怎?什事?”
谢俞没给她机会看清楚前面到底发生什。
他直接把许艳梅重新推回电梯里去,干脆利落地摁下电梯开关。
反应太快,快得甚至让里头那帮凶神恶煞人时间都没反应过来,等他们回神,电梯门已经缓缓合上。
及。”说到工作,许艳梅下意识就想摸兜,最好是摸出根烟出来解解馋,然而只摸到打火机,没有烟。
谢俞又问:“雇人手够吗。”
“够够够,用不着你。”许艳梅说,“上回你不声不响跑过来帮忙这账还没跟你算。”
偶尔得知她卸货时候闪腰,谢俞翘天课,找到他时候他已经混在工人队伍里跟着卸四五车货。男孩子脱校服,浑身是汗。
当时批发市场生意不太好做,也是这半年才慢慢好起来,请卸货工人能少请几个就少请几个,盘下广贸两层楼已经够吃力,自然在如何节省开销上动心思。
虎哥本来靠收保护费混混日子,享受着被傻逼小弟尊为大哥滋味,直到他遇到许艳梅—
“操,”为首男人满脸横肉,脖子上围条金链子,他把咬在嘴里烟头拔出来,随手往脚边扔,骂骂咧咧往前走,“——许艳梅你个臭婊子,你他妈给老子站住!”
就他人反应快,其他弟兄还不知道他们要找女人差点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,金链男大掌挥,怒不可遏:“还愣着干什,上啊!个个杵在这儿看戏呢。你!赶紧从那边楼梯下去逮人!”
电梯已经合上半,谢俞压低声音快速地说:“先下去,找人过来。”
许艳梅从电梯缝里瞧见那男人脸,想说话太多,可是时间紧迫,她急忙喊:“谢俞!”
谢俞看着她:“梅姨,听话。”
两人站在电梯里,逼仄空间将那股神似空气清新剂香水味发酵得更加浓郁,这工作电梯大概还运过生鲜,除熏人香味之外,还若有若无地夹杂着股发臭鱼腥味。
许艳梅问:“又长高是不是。”
谢俞道:“快米八。”
许艳梅上上下下打量着他,又想笑又想皱眉:“瘦。”
电梯开,谢俞走出去,许艳梅还在那揪着个瘦字不放:“三餐要按时吃,现在那些小年轻总喜欢动不动就搞什减肥,你可别想不开……碍,怎停这不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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