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叔和、褚东明等人相互看看，笑道：“松禅公到底为天下师，寥寥数言，便可令清臣知迷途其未远，大善也。清臣，吾问你，赵家、秦家内眷，当如何处之？”
贾琮答曰：“依旧恭听圣裁！不过晚辈以为，天子仁德，必会网开
面，不会令妇孺断命。”
欧阳德谋逼问道：“若天子命你株连九族呢？”
这瞬间，连宋岩在内，众人目光都齐齐盯向贾琮。
贾琮沉默
稍许后，拱手道：“吾为天子臣，天命不敢违。”
莲池旁
气氛凝重到极点，江南七大家主并甄应嘉，目光都肃穆看着贾琮。
好个刚愎霸道后生！
若是，崇康帝命锦衣卫，将屠刀举向江南士族，他又会怎样为之？
正在这时，莲池旁传来阵老迈咳嗽声，将众人注意力吸引过去。
贾琮忙上前与宋华起服侍，宋岩摆摆手示意无事，而后对贾琮道：“琮儿，你能坚持自己道，是对，但你道，并不完整。”
谋先生之道？只是，晚辈会坚持自己心中大道。德谋先生世之大儒，当深知大道之争，容不得礼敬谦让。”
欧阳德谋闻言生生气白须吹起，道：“说半天，你还是要以强权行,bao虐之事？所谓大道，便是以你手中锦衣卫绣春刀来争？”
贾琮看着欧阳德谋道：“以绣春刀来惩处罪人，晚辈并不以为有何不妥之处。”
欧阳德谋这次真落下脸来，看着贾琮沉声道：“你果真要诛尽赵、秦二门九族？那可是数千条人命！”
所有人目光都落在贾琮那张俊秀绝世脸上，想看看这个相貌如谪仙样不俗少年，是否有颗魔鬼般杀心。
阵叹息声响起，褚东明连连摇头道：“亦不过俗臣耳。”
其他人亦是连连摇头，惋惜贾
贾琮躬身道：“请先生教诲。”
宋岩喘息几口，然后老眼看着贾琮，缓缓道：“你能怜悯众生，尤以百姓为重，此为大仁，但你却失之偏颇，何不反向思之？百姓之妻儿子女无辜，难道赵家、秦家妇孺就不无辜
？他们如百姓般，并未行恶啊。”
贾琮闻言，忽地震，似醍醐灌顶般，深深躬身，道：“多谢先生教诲，弟子明白。”
宋岩又道：“虽汝之道与诸位先生不同，但亦需有虚心求学问道之心，不可自满骄矜。”
贾琮闻言，再深礼之，道：“弟子谨记先生教诲。”又对其他几位老者行礼道：“请诸位老先生多多教诲。”
贾琮摇头道：“此案晚辈已以八百里加急上报天子，究竟如何惩处，自有天子与阁辅相议。”
欧阳德谋冷声道：“这也是你道？”
贾琮颔首道：“犹记恩师首次授业，教弟子第言为孝，第二言便是忠。故而晚辈不敢不孝，亦不敢不忠。”
方家家主方叔和面色凝重插口道：“那仁呢？”
贾琮躬身道：“第三即为仁。不过叔和先生，晚辈以为，对罪人恶，便是对良善百姓之仁！贾琮不养腐儒之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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