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啊,怎会疼呢?
他腿早已好,现在却疼到灵魂都痉挛蜷缩成小小团,浑浑噩噩地被推进深渊,天地很大,他找不到可以落脚地方。
谢慈站在大殿中央,轻轻地抬手,四周就有结界亮起,他知道那结界是谁留下来,却点不想再想起他。
他转过身从贵妃榻下面掏出把匕首,雪白刀刃映着昏黄灯光,他握住匕首对着虚空比划两下,然后猛地向自己胳膊扎下去。他手下得又快又狠,瞬间有鲜红血顺着刀口流出,滴滴答答落到他脚下。谢慈低头看着那滩血,然后毫不犹豫地在自己胳膊上又划两刀,他感觉不到痛,只觉得无比畅快,心中郁气仿佛随着鲜血起涌出。
他终于笑起来,自李青衡死后他第次笑得这样开怀,他松开手,那匕首当啷声掉到地上,刀刃上溅血,割碎他影子。
谢慈笑会儿,等到血不怎流时候,他开始大殿里绕着那四根柱子走路,他不停地走,瘸拐地走,这样走圈又走圈,像个被尘封在段旧日时光里破旧陀螺,不会被修复,也不会停止。
长夜漫漫不见尽头,时光随着他脚步开始后退,是否能这样回到过去,抬头,他就会回来。
—”
他声音陡然停下,房间寂静地可怕,雪白月光透过窗纸,落在猩红地毯上,他好像可以听见有什在坠落声音。
他突然清晰地意识到,李青衡已经不在,他不在很久。
他叫上千遍万遍师父,都见不到他,不会有人回应他,也不会再有人说他娇气。
谢慈坐在床上愣许久,李青衡死后,他次也没有去看他,他师兄不久前过来找他起去祭拜他,他拒绝。
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走多久,地上血液早已干涸,那些花儿也都枯萎。直到第二天天亮后,江砚从外面走进来,见他这样登时吓跳,冲过来问他:“你这是怎?”
谢慈又走几步,江砚在后面大喊两遍他名字,他才回过神儿来,抬头看着眼前江砚,他神情恍惚,眼睛湿润,嘴唇抖动着。
“疼……”
他说。
“怎会疼?”江砚不解问道。
李青衡被埋葬在落蝉谷底,坟前石碑上刻着他名字,他就孤零零地个人睡在那里,陪着他只有岁又岁枯荣草木和偶尔经过那里虫鸟。
这世间知道他人本就寥寥无几,再过上些年月,他们就会把他忘却。
天地间没有李青衡。
谢慈披件外衣从床上起身,赤着脚走到苍雪宫前面大殿,大殿两侧挂着灯笼,他影子在风中摇晃。
寒冷冬天早已过去,春天也快要结束,朦胧月色下殿外那些白色花都将凋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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