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镜辞笑,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:“那……老爷先去桌边坐着,等会儿就去?”
林空鹿耳朵瞬间通红,偷瞄他眼后,假装矜持道:“那好吧。”
赵镜辞看着他背影笑笑,得知真相后空茫和无措感似乎消减不少。
就在这时,赵行忽然又进宫,找到他私下小声禀报:“王爷您走后,那小喜子又招些,说中情蛊者若是爱而不得、屡遭拒绝话,会爱得愈发偏执疯狂,直至失去理智。但若所爱之人有回应话……”
“会如何?”赵镜辞心中发紧。
小皇帝不是真爱他?只是因为情蛊?
甚至小皇帝越高兴,他越无法控制地去想:陛下现在欢喜,有几分是真实,又有几分是情蛊在作祟?
林空鹿把他拽到桌边,才察觉他神色有异,终于疑惑问:“阿辞你怎?脸色这难看,是身体不舒服吗?”
说着,他还抬手要去试对方额头。
赵镜辞下意识避开,见小皇帝露出错愕、失落神情时,又阵后悔。
是,可是……
如果小皇帝从头到尾都只是因为中蛊才爱他,那解蛊后……
赵镜辞忽然不敢再想,他疾步穿过宫门,穿过大殿,穿过回廊和御花园,迫切地想见到小皇帝。
林空鹿听说赵镜辞特意为他从北地请厨子来,心中十分欢喜,没到用膳时辰,就坐在桌边等着。
当然,他觉得他可不是馋什菜,而是心上人这份心意让他十分感动。
爱而不得,愈发疯狂,这不就是前世小皇帝吗?难道,前世就是因为情蛊,陛下他才会变成后来那般?
“据说应该不会再发疯,但会越来越黏着对方。”赵行小声说,又问:“王爷,巫医还要找吗?”
他心中酸涩得厉害,但还是勉强笑道:“臣没事,只是刚审完犯人出来,身上污秽,陛下别碰。”
“噢。”林空鹿有心理洁癖,但瞅瞅他,却说:“没看出哪里不干净啊。”
说着又命人端来热水和布巾,要亲自替赵镜辞擦拭。
赵镜辞心中微暖,按住他手,说:“不必劳烦陛下,臣自己来。”
林空鹿抿抿唇,似是有些不满,说:“你总是张口‘陛下’闭口‘臣’,感觉很生疏。”
那厨子手脚倒也麻利,进宫没多久,就给小皇帝整治满满桌菜,都是他在边关时吃过。
赵镜辞到时,宫女刚给小皇帝布菜,见他来,立刻习惯性地退下。
林空鹿见到他十分欣喜,忙起身上前抓住他手,拉着他往桌旁边走边说:“阿辞你来得正好,菜也刚上,你陪起用膳。今天心情好,让孙得钱再开坛好酒。”
若是以前,见小皇帝因他准备心意感到高兴,他必然也会忍不住跟着微笑,心中觉得满足。
可现在,他却怎都笑不出,心中也空荡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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