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空连声应,手脚勤快地替余小再脱下外袍,挂到帐内小衣架上。
余小再搓着手,环顾帐内,冲澹台虎嘿声:“你这也住太简陋!以为……”
柳空退到门边,把帐帘放下来,挡住余小再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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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天湿滑,马道颠簸。沈泽川原本在跟姚温玉下棋,下到半就晕得难受。费盛把车帘掀起来些,他靠着窗才缓回劲。
事情。他算是回过味儿来,这是敦州衙门借着王宪来排挤他。
余小再也明白,敦州衙门不敢正面跟澹台虎闹,就味哄着他。澹台虎是敦州主将,他却连敦州粮册都没看过,这不就是衙门官吏在搞他吗?他是吃哑巴亏,在沈泽川和萧驰野面前有苦说不出,大摆流水席混账事也让他羞愧难当。
可是眼下非常时期,这件事情不宜深究。
余小再把伞送到澹台虎手中,言辞恳切:“老虎,你是直性子,只知进不知退,这般行事,难免是要吃亏。他们为难你,无非是因为你有军权在身。再劝劝你,你若是没有当堂上官念头,就不要跟他们在这水里搅。你战功赫赫,府君不会真让你受委屈。你以为府君瞧不出这次是怎回事吗?二爷动那大怒,府君照样把你原封不动地放回敦州,这不就是在给你撑腰?府君这是在替你敲打他们啊!你不要跟府君怄气,恭顺地认错,老老实实把公费补上。只要你肯写信和敏慎兄握手言和,保证,不出半月,府君就要赏你。”
都官那好当吗?说都官好当,那都是让坊间流言给骗。但凡能在阒都立足*员,无论大小出身,都是历经永宜、咸德年花潘干政角色,最识时务。余小再出身寒门,在世家持政期间外勤地方,跟地方牛鬼蛇神打交道,都察考评皆是优异。岑愈提拔过那多学生,唯独余小再能屡担重任。他对澹台虎说话,尽是衷心之言。
“犹敬机敏,
澹台虎嘴唇翕动,那股气就噎在喉咙里。
余小再看澹台虎神色郁郁,便知道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,灵机动,道:“你若是能抹下脸向敏慎兄求和,不正好堵住旁人嘴?他们嘲笑你是吴下阿蒙,你偏不让他们如意,给他们瞧瞧你豪杰本色!”
澹台虎性子急,不宜激,但他心思简单,没有坏心眼,点透就肯做。当下握紧伞,粗声说:“二爷训,知道错,设宴事情做得不应该,公费肯定要补。老子在端州头都磕,跟王敏慎道个歉屁大点事。”他抬臂蹭下刀疤,“今夜就给王宪写信。”
雨声凌乱,地上水洼又多,杂声吵得柳空听不清他们俩人谈话。他持着伞,不能靠得太近,只能路跟着。好在这段路不长,到营地,伞还没有收起来,澹台虎就让他去准备锅子。
“天冷,路不好走,你明日又要动身去茨州,”澹台虎褪掉外袍,挽着袖子,“今晚就吃个热锅子,暖暖。柳空,去把打那几只兔子收拾,跟犹敬下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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