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满神色犹豫,踌躇片刻,才说:“正是风泉。”
风泉曾经在司礼监做过掌印太监,司苑局又受掌印太监管辖,跟尚膳监也有关系。他既是储君身边人,也是当初太后要保人,比起逢人就奉承福满,风泉根本洗不清嫌疑。
孔湫皱起眉,说:“这人不是死吗?”
“是啊,”福满轻声说,“可他就是在储君身边待大半年,看着变样,跟到明理堂候着时候,奴婢硬是没有认出来。”
孔湫没有立即作声,他们刚刚沉默下去,就听着门口传薛修卓到。梁漼山懂得保命之道,内朝事关系储君,不是他能够掺和。他便借机站起来,在薛修卓进来时退出去。
条船来。他在海良宜跟前露过脸,在内阁办差院里混得时间最久,小内宦“祖宗”不是随便叫,而是他确确实实有这个分量。他把储君案攥得这紧,是想把自己摘干净,二是想让风泉做替罪羊。
天琛帝偏宠慕如,破格提拔风泉时候就惹得内阁不快,当时都察院都在弹劾,后来天琛帝死在慕如手上,风泉是借薛修卓光才能苟活。
福满不敢招惹薛修卓,但他已经看清楚,储君才是大周来日主人,他得踢掉风泉,才能在储君身边得到席之地,他往后数十年荣华富贵都指望着储君呢。
韩丞和孔湫福满都看不上,想想潘如贵,潘如贵能聚集潘党,跟花思谦平起平坐,靠正是当年光诚帝信赖。太监不好做,被当成狗使唤,可旦找对主子,那就是万人之上狗,谁见都得毕恭毕敬地喊声祖宗。
福满正想着,忽然察觉到孔湫在看自己,他立刻上前躬身,跟在韩丞面前两副模样。福满恭谨地说:“元辅命奴婢查事情,奴婢已经查出眉目。储君当日用时蔬,都是咱们司苑局进。”
薛修卓乌纱帽微潮,沾着些雨水,进来后看见福满在边上候着,也没询问,对孔湫行礼。孔湫没提风泉事情,让薛修卓坐下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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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石河解冻,端州春暖骤然消失,连续几日细雨霏微。庭院里桃花败尽,被雨打得满地湿红。沈泽川要在堂内跟先生们议事,坐就是几个时辰,费盛在堂内添炭盆御寒。
“颜何如这久都不露面,河州生意就乱套。行商们吵吵嚷嚷,就怕年初约好生意都黄,他们到茶州想跟府君谈谈。”余小再
“那不就是专供给宫里头吗?”孔湫说,“主事太监是谁?”
“是个叫银珠,”福满继续说,“奴婢仔细问过储君殿内伺候人,都跟司苑局挨不着边。宫里规矩严,平素也见不着面。”
“司苑局时蔬有问题,还能经过这多层送到储君席面上,办事人倘若没有能耐,也办不成。”孔湫掌管刑部,条理清晰,“况且能把储君喜好都摸清楚,没有半年功夫,是做不到。”
福满连声应着,说:“奴婢倒还真查到个人。”
孔湫跟岑愈相视眼,他问:“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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