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何如听这意思还在夸他,但他不敢贸然回应,因为沈泽川委实狡猾,指不定在哪儿等着他掉坑里呢。他说:“跟着府君洗心革面,不做那生意,他们早把忘。”
“你过去在厥西能瞒过江青山拿到粮食,跟八城情况不同,靠是奚鸿轩。”窗沿上落下只虫,沈泽川看着它在自己折扇下东躲西藏,继续说:“近几日才想到这茬儿,奚鸿轩也在做官粮倒卖生意,你们俩在厥西碰着,他哪能容得下你。”
奚鸿轩是世家嫡子,还有银库
对他旦生出畏惧,就会觉得这美色都是刀子,越看越怕……奇怪得很!
“听闻阒都在查丹城田,”沈泽川指腹挨着折扇,“你听着什消息没有?”
颜何如早有准备,知道府君这是等着他自己交代,便立刻交代起来:“知道哪,哪敢不知道。府君,那八城粮仓都是糊弄人,里边粮食早让给卖,卖给洛山卖给樊州,土匪们都爱买。”他说到这里,乖乖地停顿瞬,像是不知道似,“蔡域没跟您讲这事啊?”
蔡域当然没讲,蔡域就是在茶州替颜何如做苦力,哪知道自己每年经手粮食都是从哪里来?颜何如连风声都没跟他透,每次都以河州粮仓搪塞过去。蔡域只想要钱,根本不会深究。
凡事推到死人身上总没错嘛!
着距离,从费盛边上过去,“嗖”地钻进去。
“府君!”颜何如亲切地喊道,“可是盼着——”
沈泽川眼神似有冷色,临窗瞧着他,生生让他把话咽回去。颜何如悄悄缩起脚,害怕道:“府君……好?”
姚温玉坐在案侧吃茶,闻言也没看他。
沈泽川微抬折扇,说:“坐。”
颜何如弯着眼。
他沈兰舟就是有通天能耐,也没办法让蔡域起死回生。
“这事也是疏忽,忘给您提个醒,”颜何如装模作样地说,“罚吧府君,以为这事儿没什打紧。”
他这说,猛地听确实没错,反正他们在东边做生意,以后又不搞粮食倒卖,以前事就翻页。可是深究下就说不通,沈泽川在中博压就是他提起来粮价,八城流民逃到中博境内,沈泽川得估量着八城存余才能跟人打擂台。
沈泽川仿佛在思考着什,他转回头,继续看着窗外,说:“你挪空八城粮仓,今年民田问题解决不,八城连同阒都就只能朝厥西、河州及槐州征调粮食,是你拿着他们命脉啊。”
颜何如哪敢真坐,他今日就是来请罪,当下拉拉椅子,殷切地示意沈泽川先坐。
此刻天正晌午,不知名鸟蹲在枝丫间有声没声地叫。外边热起来就有些燥,是该睡觉时候。沈泽川没理会颜何如讨好,站在窗边逆些光。薄风贴着面颊过,玛瑙珠子似有似无地摇晃,像是春光里荡起波澜。
颜何如没觉出半点好看,他只看到府君眼神可怖,不开口压得他快站不稳。
沈泽川这人吧。
颜何如努力跑神,腹诽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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