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昌探头,瞧着费盛表情。前头灯笼照不到这里,费盛闷头站着,别开头不给老头看。
尹昌冷得受不,颠着小碎步,说:“那位置给他就给他,瞧着你也厉害着呢!骨津那好本事,咱们中博就你能跟他比较,乔天涯也没这份能耐。咱们还有前途,非得跟人在这里摽劲儿?当心叫府君见,骂你小心眼。”
费盛心火“噌”地蹿起来。
尹昌没理会,接着说:“
雪梢上夜鸦顿时惊飞,剩余灯笼晃在院内,把地上影子推得东倒西歪。剑拔弩张气氛里,费盛用力撞开乔天涯,几步下台阶,不理喊声,径直往外边走。
他刻都待不下去!
费盛出大院,谁也不要。他酒吃不少,扶着墙壁走,滑几下,磕得脑门都青。他忽然蹲在墙根,憋屈地抹着眼睛,也不知道是骂谁,“他妈……”
费盛酒醒些许,他擤鼻涕,前头也有人在擤鼻涕。费盛吓得站起来,看前边冒出个脑袋。
尹昌抄着袖筒,靠前头等着他,咂巴几下嘴,说:“哭啥嘛。”
,“大伙儿还是你?”
费盛强压怒火陡然高蹿,他“哐当”地站起来,说:“他今日踩是脸?他分明踩是这个人!怎,费老十就活该给人做踏脚石?你乔天涯也算得好嘛!”
乔天涯说:“出去。”
院内锦衣卫立刻退身撤出去,只剩下他们三个人。
费盛把手里筷子狠狠掷到酒杯里,那份不甘心都跟着怒火同烧起来,他抬脚踹翻桌子,转身指着霍凌云,说:“踩滋味好不好,嗯?风头要出,主子赏要抢,前头老爷子战功你也要拿,这心可真大啊!”他说着又指向乔天涯,寒声说,“你是不是跟他算好?”
费盛看清老头,也不动,就站在原地不吭声。
“走走走,”尹昌轻跺着冻麻脚,催促着,“找个地儿喝酒去,杵这里忒冷!”
费盛不肯,他犟起来也是牛脾气,心里还有火。
尹昌搓着手臂,说:“就磕颗牙嘛,咋还跟人家怄气呢。”
费盛扔掉擦手帕子,面上阴晴不定,最终勉强挤出笑来,说:“跟他们怄什气。”
“是啊,”乔天涯正过身,“就算计你呢。”
堂内烛光通明,费盛站在里边,霍凌云站在黑黢黢外边,乔天涯就踩在那条黑白交界线上,把两方都挡掉些许。老树雪梢暗鸦叫几声,费盛胸口起伏,他猛地走近几步。
“在这儿豁出命跟着主子东奔西走,你就跟个新来狗崽子搞!”费盛指着自己,恨得双目通红,“阒都大门是开,敦州抚仙顶是守,樊州是跟老爷子打下来!怎不能做这个位置,凭什非得是你乔天涯?!他妈还把你当亲兄弟!”
乔天涯逼近步,说:“把当亲兄弟说算计你?早就跟你讲过,别成日把心思放在这里,该是你跑不掉!”
费盛当即说:“这位置不该是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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