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衣卫腰牌是身份象征,平时得细心收着,连外借都不行。他们戴着腰牌在阒都里风光,又戴着腰牌跟沈泽川在中博起势,腰牌就是他们自个儿脸面。
“扔啊,”乔天涯把腰牌扔到脚边,看也不看地踢开,环视众人,“留着作践?扔!”
锦衣卫把腰牌扔在地上,都不敢直视乔天涯目光。他们垂头丧气,立在边上如同泥塑木雕。
费盛笑容淡,揩着唇角,说:“你这做就过分吧?什事不能坐下来谈,非得把大伙儿脸扔到地上踩。”
“踩是谁脸?”乔天涯问费盛
霍凌云搓把雪,回答道:“院里黑,没看清。”
费盛捡着菜吃,没回头,他身边几个锦衣卫都站起来。对面那个越过树枝,过来撞着霍凌云,笑骂道:“狗日,扔那远,你捡去啊。”
院内灯笼忽地灭只,这边暗下去。霍凌云觉得自己腹间挨下,他挽起袖口,跟着就是拳。阶边滑,几个人绊着他,让他这拳挥空。下刻,霍凌云就被掀翻在地,他护住头部,又挨几下。
乔天涯从院门口跨进来,袍子都没掀,脚踹个,冷声喝斥道:“都给老子起来!”
“这怎回事,”费盛挪着屁股,偏头朝阶下看,神情平和,“怎在这里闹起来?”
,如今看着姚温玉羸弱,不禁生出唇亡齿寒感觉。他起身拨开棋盘,不管满桌乱蹦棋子,固执地摸沈泽川面颊。
“最迟四月,”萧驰野目光深邃,掌心贴着沈泽川,沉声说,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大师。”
***
办差大院高悬着灯笼,石板扫得尘不染。这院子是新择,几年前是端州衙门内*员办差时歇脚院子,现在空给锦衣卫做办差院,凿通几间屋子做正堂。
费盛单脚踩着凳子,坐在里头吃酒。他身边簇拥着几个兄弟,把下酒菜拨得凌乱,都拿眼往外瞟。
霍凌云还护着头,浑身被踹得都是鞋印。他从双臂间空隙里啐出口血沫,个鲤鱼打挺自己起来。
乔天涯看向费盛,费盛说:“没听着动静啊,小霍,怎不叫呢?”
霍凌云嘴里都是冰碴子,他又吐几口,压根没搭理费盛。
“几年前咱们领腰牌时候,”乔天涯扯掉跟前锦衣卫腰牌,举起来给院内所有人看,他提高声音,“就他妈说过,要上下心,做亲兄弟——全部卸牌!”
院内锦衣卫不敢迟疑,抬手整齐地摘掉腰牌。
霍凌云背对着他们蹲在阶上,正就着凉水吃干粮。他吃到半,侧旁忽然飞过只蹴鞠,正砸在他水囊上。水囊掉地上,打湿他袍角。他把口中干粮咽掉,转头看过去。
树底下锦衣卫冲他笑嘻嘻地说:“院里黑,没看清。”
霍凌云伸臂捡起蹴鞠,起身擦嘴。
锦衣卫逗着霍凌云,说:“喊二,你给扔回——”
这人话音没落,霍凌已经把蹴鞠扔出去。那系皮球凌飞过墙头,霎时就没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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