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傻呗,”颜何如敲着茶盖,想起费盛摁过自己头,记仇道,“费氏都傻,脑袋不灵光,那小侯爷费适都及冠,还游手好闲,他们家哪能顶事。”
“赫连侯好歹跟着太后,花思谦倒台时候他都没死,”沈泽川眸光微沉,“他就是要拿捏梁漼山,也不该给梁漼山送金子,还周转到督粮道,这简直就是把自己送到梁漼山面前,他图什?”
“谁知道他图什……”颜何如眼珠子转,跟着坐直身,趴在桌面上,对沈泽川露出吃惊表情,“这事要不是赫连侯干,那他也太惨!这就让薛修卓直接捅家,连带着潘氏门全落水呀!”
沈泽川电光石火间想通,折扇“啪”地扣在桌面,吓得颜何如哆嗦。
姚温玉猛然咳嗽起来,他掩着唇,攥着帕子,在微微佝偻间平复着,接着说道:“好谋算……薛延清好谋算!”
沈泽川折扇定在桌面上,他缓缓皱起眉,说:“去年太学风波还不到年,孔湫与岑愈先后在其中受到笔伐,当时跟薛修卓可是势不两立,怎这快……”
“厥西督粮道也下狱,牵扯到遄城账目问题,说是关税有猫腻,现在受都察院弹劾,连荻城也受到波折。”姚温玉出身世家,对其间线远比旁人敏锐,他说,“厥西督粮道,按道理跟遄城没关系,但都察院是起弹劾。”
“遄城赫连侯跟花氏走得近,”沈泽川说,“但他明面上不管遄城账,岑愈现在连他都弹劾,说明赫连侯有把柄落在岑愈手中。”
他指腹摩挲着扇沿,想想。
“这事蹊跷啊……颜何如在哪儿?叫他来。”
孔湫肯和薛修卓握手言和,这其中必定有原因。沈泽川眼睛被挡在阒都城外,但他必须时刻都清楚阒都在做什。如果潘蔺真因此被办掉,那不仅意味着世家受挫,还意味着在阒都争夺战里,太后落单。
颜何如屁股挨着凳子,就滔滔不绝:“这几日可憋死!府君,你不喊,那邬子余就不放出门,启东军粮还没送完呢,心里着急,火气直窜。这端州太破,来张垫子行不行?坐得屁股怪疼……”
颜何如在沈泽川目光里逐渐闭嘴,他挪挪身体。
“……行贿嘛,”颜何如小声说,“赫连侯还能有什把柄?他个闲职侯爵,为儿子前途四处跑,平日就爱送点东西。那梁漼山不是要去丹城吗?赫连侯脑子被门夹呀,叫那厥西督粮道给梁漼山送袋金子,这不正好撞人家手里吗?就说这梁漼山也不好整,他可是跟江青山个路子,这下好,赫连侯这袋金子搞垮帮人……”
“行贿?”姚温玉忽然出声,他看向沈泽川,“潘蔺肯指派梁漼山,就是把梁漼山视为心腹意思,那赫连侯何必再画蛇添足给他送金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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