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天涯不在,没人盯着,姚温玉却不过先生们盛情,就跟着饮几杯酒。等到乔天涯回来时,元琢已经微醺,正靠椅子上跟孔岭和高仲雄谈笑。
乔天涯看他难得放松,就没跨进门,搁门帘,在檐下陪着。
费盛找到乔天涯,老远就招手,隔着细雪说:“走啊,杵在这儿干什?值庐里也设桌席,就等着你呢。”
乔天涯没动,靠着门柱时有点不羁,说:“主子那头安排?”
“那铁定得安排妥当。”费盛走到乔天涯跟前,从门帘空隙往里瞧瞧,“先生们散得晚,你待会儿再过来也来得及。这里里外外都是近卫,出不大事。”
谁曾想尹昌澡洗将近两个时辰,等得书斋内先生们饥肠辘辘。余小再眼瞅着桌案上糕点,肚子直叫。
“犹敬,”沈泽川从茨州要务里抽身,说,“二月用兵端州,敦州就是补给营。澹台虎在那头对衙门事宜不解,你还得再去看着。给你巡察之权,有事可以直接禀报到案头,不需要再转呈驿站。”
余小再是都察院御史,算是岑愈学生,早年做过巡察御史,经常外勤地方,对衙门里门门道道都很熟悉。如今重建敦州,派过去要职胥吏都是由茨州择出来新人,用起来不放心。沈泽川没有把余小再留在敦州做监察道,而是给他巡察直报权力。虽然余小再还没有明确官职,但他分量很重,这就相当于中博目前臬台,手里捏着中博各州各道吏治考核。
余小再连忙收回目光,起身朝沈泽川行礼。
“敦州新建不久,”萧驰野坐在沈泽川旁边,对余小再说,“澹台虎是武职,原本不该插手衙门案务,但如今各州缺人,就暂且没避讳。他在这方面稍显迟钝,大事上得靠你多多提点。”
乔天涯想片刻,抬起帘子。那头姚温玉往这边看,像是知道这儿有人等着。乔天涯顿须臾,放下帘子,说:“屋里还有几坛好酒,你叫人去拿,权当是给大家赔罪。”
澹台虎是萧驰野心腹,下放到敦州是为填补中博空缺将职,让他守敦州实际上算是委屈,有着这层关系,敦州衙门里没人敢逆着澹台虎,萧驰野这句话就是给余小再撑腰。余小再现在有沈泽川巡察直禀委任,又有萧驰野这句话,走敦州就不怕任何人,往后下到其他州也有足够底气。
余小再喜上眉梢,又不好站在这里流露太过,忍着高兴,对他们俩人再次行礼,说:“下官必定全力以赴,不负府君和二爷垂天之恩。”
余小再答得响亮,肚子也答得响亮,两方唱和,震得书斋内鸦雀无声。
“今夜是守备军庆功宴,”沈泽川看天色都暗,“就不拘着诸位先生,开席吧。”
席就设在偏厅,原本沈泽川是主座,但萧驰野回来,尹昌也没有到场,他就稍坐片刻,意思到就退。在座多是幕僚,沈泽川在时候也不敢饮酒放肆,府君退更自在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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