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衙役当即变脸,这老头儿说:“没银子怎办事?先生们都是吃素?人家也认真金白银!要不是可怜你,肯在其中替你周旋,这些银子哪够,啊?哪够!”
高仲雄连忙拽着徐衙役胳膊,说:“先后已经给七两银子,总得有点消息……”
“你想走后门,又舍不得银子,”徐衙役把酒葫芦扔到高仲雄怀里,伸着颈冲他“呸”口,轻蔑地说,“撒尿屙屎还要解裤腰带呢!”
高仲雄钱都让徐衙役给骗完,现在成日混在流民群里,脏得像个乞丐。此刻看徐衙役这副嘴脸,又想起在丹城受过羞辱,时间气血冲头,不管不顾地冲上去,刮徐衙役记耳光,喊道:“事没办成,钱就得还!”
徐衙役哪想高仲雄还敢打人,指着高仲雄鼻尖,说:“欸,你这人!贱皮子还打人!”
冷置他,他在潘府里被下人欺辱,不得已,就住回舅舅家。谁料屋漏偏逢连夜雨,舅舅酗酒跌死。高仲雄肩不能扛,手不能提,家里舅娘嫌他无用,寻个借口要打发他回渝州。
高仲雄自觉无颜归家见乡亲父老,就想靠卖字画租赁几亩薄田,学人做个隐于朝市、安贫乐道散仙,哪知他攒够银钱,也买田,还没有下几次地,田就被费氏庄子上恶霸给强占。高仲雄去衙门告状,当夜就被人给堵在巷子里痛打顿,连他屋子也抢。他身无分文,沦落街头,想回渝州又没盘缠,无奈之下只能随着流民起逃出丹城,想到茨州碰碰运气。
“徐老爹,”高仲雄拘谨地站在门外,看人出来,赶忙喊道,“衙门事情有消息吗?”
想他介阒都风流人物,如今跟人讲话都要矮半头,既想讨好对方,又碍于面子不肯做得太过,站在原地,反倒是个四不像。
那姓徐衙役挥着水火棍,把高仲雄赶到边,回头看不见衙门内,才低声责怪道:“你跑这儿来干什?”
两个人厮打起来,徐衙役抡起水火棍照着高仲雄腰上就打,把人踹翻在地,劈头盖面地砸。高仲雄介书生,又饿几日,腰间吃痛,不知道被打到哪根骨头,滚在地上抱头躲闪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还喊着:“你是个人吗?你
高仲雄被训得抬不起头,他捏着袖子,重新抬起头时勉强笑道:“适才路过前头酒铺子,给您老盛些过来解解渴,您喝。”他双手把酒奉上,看对方神色稍缓,才说,“到茨州也有几日,上回跟您提那事——”
“那事,那事?”徐衙役喝酒,抹嘴就不认账,“哪事?”
“就是在衙门谋个差事,”高仲雄没有抬手抹掉脸上唾沫星子,“托您老帮帮忙,给各位先生递个话,就说从前是阒都学生,受过都察院岑……”
“这事啊,好办哪!”徐衙役凑近,“你准备上三两银子,替你给各位先生买几包烟草,你就能过啦!”
高仲雄怔片刻,面上神情悲喜交加,他说:“都给您老,没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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