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温玉站在原地,抬高声音。
“你赢局,这根本不是胜。天下大乱变数无穷,你算不尽所有人,薛修卓——!”
,bao雨如注,宣泄在天地间。海良宜坟头青竹应声而断,泥水沿着坡淌下来,犹如掩面痛哭脸。
“今日平局,胜负未分。”薛修卓停下脚步,没有回头,“但是世间既然有薛延清,又何必再留姚元琢?你道不相同,今夜以后,不必再见。”
“此局没有下完,”姚温玉说,“经之手,没有平局。”
。如果没有以老师为首稳健派全力相助,在阒都稽查账簿威逼花思谦,中博粮食就会落在世家口袋里。救人不算作为,救数万人不算作为,那依你之见,救什才算作为?”
“如果是稳健派救下厥西数万人,那同样是稳健派造就中博悲剧。这世间救人是大夫,救天下苍生才是朝臣。”薛修卓手指收紧,转回身,道,“多少年,老师仍然把两派斗争当作己任。你看看孔湫,看看现在太学生,以门第分划派系只有世家吗?太学风波如此轻易就能被煽动起来,孔湫却至今都没有意识到,在他们率领下寒门对世家*员抱有同样成见。稳健派逐渐把持太学,早已与你祖父兴复太学初衷背道而驰。”
“你设计谋杀天琛帝,加剧派系斗争,把内阁置于险地。你教唆韩丞围杀萧驰野,逼反离北,让太后加固启东兵权。你促使太后代行天子之权,再扶持皇女上位。你把每步都安排得当,把每个人都算计在内。”姚温玉缓缓站起身,黑白棋子随之滚落在地,“你逼死老师。”
雨声加剧,和棋子碎在起,刮得人血肉模糊。
大雨砸湿薛修卓半臂,他与姚温玉对视,眸中没有任何动摇。他们同窗又同门,受着同个老师教导,被同个老师牵引,做过同个策题,却成为截然相反人。
薛修卓似乎笑,他最后次回眸,定定地注视姚温玉半晌。雨帘相隔,他们像是从出生开始就隔着天堑,仿佛是天与地照影,永远不会成为同路人。薛延清这三个字直都在被姚元琢遮挡,从嫡庶出身,到海良宜选择,薛修卓从来没有赢过,然而这刻,他是居高临下怜悯。
你败。
马车沿着山道疾
“有日会死,”薛修卓声音喑哑地说,“不论是众叛亲离,还是身败名裂,都将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。”
“你杀人杀己,不择手段。”姚温玉松开攥着棋子,“你救不所谓天下苍生。”
“中兴大周就在此刻,”薛修卓逼近步,“世家老派全部重洗,寒门党首统受挫,阉党之患不复存在。内阁、太后及储君三方牵制,朝中后起之秀犹如过江之鲫,大周即将拥有新鲜血。姚温玉,死而无畏,就算遗臭万年也在所不惜。早已把身融于老师那把火中,为自己。”
薛修卓说罢,再度撑开伞,转身步入雨中。
“你赢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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