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泽川怔怔地望着齐太傅。
“二十五年前,太子殿下离去。日日都在盼,夜夜都在怨,恨不能身替那剑,恨不能手刃仇敌。熬在怨恨里,成这个模样。做你先生,,”齐太傅略微哽咽,“要你为杀宿仇,却不能要你变作忘记自己是谁刀……你是个人啊,兰舟,不要忘记端州无拘束日子,纪暮虽死,却不是因着你而死,是天如此,命难回!你从茶石天坑里出来,不是负罪而生,是他生,是那四万军士生!傻孩子,纪纲那样小心谨慎,怎还是让你误自己,怨错人!”
沈泽川闭上眼。
他听见纪暮呼唤,又想起萧驰野味道。他在这刻终于明白,他迷恋着那味道是为什。那是烈日爽朗,是能让他逃离茶石天坑光。
哪怕须臾也好,忘记血潮与箭雨,忘记寒冷和尸体。端州日子他已经想不起来,太远,远得像是上辈子记忆。他甚至已经无法记起纪暮欢笑时脸,他坠入梦魇,无时无刻不在折
沈泽川看向齐太傅,没再继续说。
齐太傅反而说:“兰舟,你还没有明白。”
沈泽川微怔。
齐太傅站起身,踱两步,望着院中雪,忽然长叹声:“你杀纪雷。”
沈泽川停下擦拭。
齐太傅难得深沉,他说:“兰舟,们受困于此,凭恨而存,却不能叫恨所杀。五年前你做不出这样狠绝事,五年后你已经独当面,做得干脆利落。授你诗书,却不要你被恨操控。杀生难成仁,坠得太深,会回不头。心魔不除,你便永远困在梦魇之下。纪雷该死,刀结也是死。想想端州日子,不愿你走着条冷心冷情路。你说萧驰野生在萧既明后面太可惜,要与你说恰恰相反。”
“你试想下,如若今日纪暮是离北世子,他把你留在阒都,除无可奈何,难道就没有别吗?”
“宝剑锋从磨砺出,萧驰野就是剑,他自己尚且没察觉,兄长多年给予他厚望,离北从未吝啬属于他夸奖。他如果是废子,溺爱他才是让他痛快选择。可是萧既明不仅带他出征,还放手叫他带兵。既然已经退无可退,交出弟弟真只是为让他痛苦吗?五年前萧驰野在离北不懂得收敛,如今他已经学会克制骄纵。口传身教切都可能会浮于表面,唯独从痛苦中自己领悟到才是绝招。萧既明是个好哥哥,萧驰野最不可惜便是生在萧既明后面。兰舟,这本该你最明白情谊,如今却成你最不明白情谊。”
齐太傅停顿许久,有些沉郁,他再次看向沈泽川,跪下身,用干枯手掌缓缓拍拍沈泽川发顶。
“先生授你以诗书,许你表字为兰舟。兰生玉阶淡然之,舟渡苦海驱无涯,胸襟纳百川,眼界拓万泽。你是好孩子,杀人不过点头地,恨难却,心却不能变。兰舟,兰舟啊,不是还有师父和先生吗?怎要把自己逼到那个境地。这五年里不痛快,说说也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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