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刻又听铁骑踏地,仿佛震得脚下微颤。萧驰野眺望着,见他大哥马当先,熟悉离北铁骑犹如黑潮般横扫雪野,奔腾向北方。
海东青破风而追,在离北铁骑上空盘旋呼啸。萧驰野握刀而立,直望着离北铁骑消失在苍茫大雪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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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泽川有些走神,被齐太傅敲回来。
“如今众将归位,阒都再度陷入潭死水。”齐太傅披头散发地伸长脖子,看着沈泽川,“你时日不多,不能直心甘情愿地做这瓮中之鳖!”
萧驰野摸着马鬃,说:“不吧,怎看都是吃亏。”
戚竹音抬手,抛给萧驰野物。萧驰野双臂接住,却是把含在鞘中,异常沉重鬼头刀。
“年前离北替启东养批好战马,你功不可没。这东西是叫帐下最好工匠锻,费好些宝贝料。”戚竹音说,“怎样,不亏吧。”
萧驰野掂量着重量,笑起来。他说:“大帅,往后你就是亲姐姐!从家里带来刀好是好,可是太轻,不比这个趁手。”
戚竹音说:“姐姐?等你拔刀,就该把叫爷爷!”
去吧。”
陆广白打马出城,果然见萧驰野个人待在山下亭。他也不下马,冲萧驰野遥遥打声哨,说:“臭小子,哥哥们便走!”
萧驰野牵着马,说:“江湖多风波,舟楫恐失坠[1]。你要小心!”
“有话好好说,念诗干什。”陆广白爽朗大笑,“你且等着,总有天能回家去。”
“那就要看命。”萧驰野也笑笑。
“人为刀俎,为鱼肉。”沈泽川抬眸,说,“先生,真还有机会出去吗?”
“福祸相依,幽禁未尝不是好事。”齐太傅打开葫芦塞,灌几口酒,“闭门不出更容易韬光养晦。你机会,来日多着呢!”
萧驰野说:“这刀起名吗?”
“倒是想个。”戚竹音说,“凡言狼戾者,谓贪而戾也[2]。不正合适你?”
陆广白却说:“‘狼戾’两个字太凶些,他才——”
“凶。”戚竹音抽响马鞭,座下骏马当即奔出,她头也不回地说,“离北儿郎,就是要他凶!”
那头大军已动,但见启东守备军枪浪红缨紧跟在戚竹音身后,奔涌向东方旷野。陆广白不便再留,与萧驰野挥手,也策马追上去。
后边阵马蹄响,陆广白回首,见雪中策马而来人乌发高束,精简陈袍,便急忙掉转马头,喊道:“大帅!道走啊。”
戚竹音缓下速度。她身着氅衣,背负长剑,外袍陈旧,很是轻装。若是单瞧打扮,不过是江湖寻常女子。只是风过后使得那张脸变得清晰,竟生得格外妩媚。
“你这马是次等阿物儿。”她挑眉笑,威势顿现,“跟不上吧。”
陆广白倒是很喜欢,说:“是没大帅剽悍,却也是沙场上下来好儿郎。咱们路上跑番,不就知道跟得跟不上?”
“看着那匹难得。”戚竹音冲萧驰野扬扬下巴,“跟换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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