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半是为中渡大雪。”九天君笑容满面,兴致勃勃,转头对净霖温声说,“你闭关封识,故而不晓得,为得你出关这下,中渡已遭场雪难。他春唤不醒,须得你助他助。”
净霖闻声看向东君。
东君笑声,说:“睡场,不认得?这目光盯得心里慌。”
净霖仅仅略扫眼,便又转回目光。他稍颔首,说:“听凭父亲差遣。”
东君敛笑颜,觉得好生没趣。他将手中帕叠,说:“那便待散席之后,你起走趟。”
九天君手扶净霖登上座,他端详着净霖,感慨万分:“瞧着虽显清瘦,修为却是大有所长。臻境已困你数百年,眼下出关,去历练番便该跨入大成之境。”
净霖不语,他任由九天君把臂相引,目光绝不斜视。咽泉归于他身侧,适才锋芒电光火石,已经消失不见。梵坛钟声回荡,池水潺缓。众僧诵经声渐渐恢复,氤氲雾气间,莲花绽落刹那。老僧颤巍巍地拨云探望,只见净霖衫摆摇晃,干净利落地登上高座。
底下吠罗仰颈窥探,见得临松君漠然端坐,竟连丝笑容与得意也没有。眼里平波如井,通身没个人气。
诸仙原本酒酣耳热,筵席虽有拘束,却也能讨到些众乐快意。谁知临松君坐高台,底下竟都个劲拭着冷汗,席间落针可闻。
“百年难见次临松君。”东君稍稍掩面,酒喝得太饱有点想吐,便不顾形容地撑地爬起来,哽着声对周遭说,“都偷着乐什?笑出声啊!光明正大地瞧!过这村可就”
“不急时。”九天君对下方朗声说,“另有事迫在眉睫。几百年前,九天门齐力抗海,在座诸位皆对邪魔深恶痛绝,们也丧失许多好儿郎。好在天降大任于九天门,虽历经磨难,却终铸成无上功德。当时北方苍龙居地不让,饿死无数无辜百姓,但为全抗海大业,九天门始终忍让避退,可惜贪心不足蛇吞象,苍龙到底没能抱守本心。”
黎嵘已料得九天君要说什,他陡然抬眼,看向对面净霖。净霖余光睨来,却是喜怒皆无。
“念苍龙也曾心系众生,到底不好将他功德抹去。但他后来贪纳血海,遭众魔袭身,也不光彩,所以迟迟不曾告知三界”
“杀戈君心卫道,也是无奈之举。北方大妖群聚,此事不好
话没完,东君便连滚带爬地跑去吐。
吠罗跪不住,觉得周围凝着气氛不舒坦,便瞅准机会,也跟着爬起来,抖出帕子要给东君。
东君接帕,待漱口,掩着帕对吠罗眨只眼,笑道:“好人,帕子便借。晚些时候东边见,洗净还你。”
吠罗被他眨得心肝乱跳,又被他不轻不重地拍把后背,登时魂都要飞,慌不迭地点着头,小犬似跟着东君。
东君拭着唇角,酒气浓重,面上却看着醒不少。他对高阶上九天君拜拜,说:“净霖方归,君父必然舍不得使唤他,那便占个便宜,讨个彩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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