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话音方落,便见屋舍之上血雾瞬涌,贪相凶相已探身而来。那墙壁别说让血海冲,就是叫邪魔轻轻吹,已经塌完!血浪翻出数丈高,接着猛覆而下,街市刹那间陷入血色,邪魔滚滚游出,人已经饿得等死,当下连声儿都不及出,就被邪魔撕成破絮。
陶致吞咽着唾液,骂声娘,飞奔出院直冲向黎嵘和净霖马。
这等生死关头,谁他妈还管别人!
血海吞食城墙,屋舍如同纸糊般,仅仅个眨眼便成为血潮海浪。凡人沦为生畜,万灵尽葬血雾。侍从奔追在陶致身后,遭贪相撕扯着拖向血雾,他眼看陶致已翻身上马,不禁探指扒抠在地面,声嘶力竭地哭嚎:“八公子救”
贪相张口大嚼,血花从齿间迸溅而出。它化出双臂,将人嚼塞进腹中,顶着张麻木不仁脸,赫然转向陶致,学着侍从哭嚎:“八公子救!”
通弟子。
“敲断你腿!毛毛躁躁干什!”陶致松气,蹭着衣拔手。
弟子淋过雨,擦把面,哭声说:“烽火台八百里急报!东边全部沦陷,血海浪势横穿烽火台,邪魔已经到咱们墙外边!”
侍从当即吓得屁滚尿流,撞得桌椅晃荡,惊慌失措道:“都到、到墙边?!”
陶致也是惊,却不着急。他晾着膀子磨磨蹭蹭地披上衣,说:“怕什?年前才修城墙,虽然比不苍帝铁桶壁,却也能顶个把时辰。黎嵘还在这儿呢!”
陶致当即毛骨悚然,他扬鞭凶蛮地抽打着马匹。青骢马吃痛仰蹄,挣开束缚,直奔向另头。
贪相顿化成雾,对着陶致穷追不舍。陶致策马奔腾,恨不能背生双翼,已经到穷途末路之时,只能喘着粗气打马向前,不敢再回头张望。
“八公子。”贪相如猫戏鼠,在雾中化出百种人面,声声幽咽,“八公子且慢”
陶致冷汗乍出,他白着唇在风中嘶声:“住口!快住口!”
贪相发出“咯咯”笑声,霎时在陶致边鬓探出只软若无骨柔荑,冰凉骇人,说:“你要住口,只将摁在被褥里。八公子,你勒得面青翻眼,你掐得浑身红肿,你不喜欢吗
谁知侍从已经捶胸嚎啕起来,他悔不当初地喊道:“公子爷啊!你怎就给忘!那城墙修时候,你为要那点银钱,硬是将里边扒空!留就是个空墙壳!别说顶个把时辰,只要浪潮撞,整个城就淹啊!”
陶致呆片刻,针扎似蹦起来,连腰带也不系,套上鞋就往外冲。
“还愣什?赶紧跑啊!”
弟子把拽住陶致,说:“不成!九天门生要顶血海,万不能把百姓留在后边,你要跑,先撤百姓再跑!”
陶致想也不想地给弟子脚,将人踹翻在地。他扯正衣襟,慌慌张张地跳下阶,骂道:“你他娘有毛病吧!这来得及?人都饿几个月,脚软跟面似!血海冲就算超度,让他们能顶会儿顶会儿!回头请个长生牌供着就算尽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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