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霁掀身后仰,便听杖声已至耳边。他回手绕杖,正欲擒杖,却见素来只会刚劲直
“你有除魔之功,眼下随去趟追魂狱,待禀报君上,你便能将功抵过。九天之上贤能辈出,待为你寻个师父,教你通明善恶,再放下来也不迟。”醉山僧单手翻杖,横臂而挡,“有在,必不会叫人随意处置你。”
“此话何等耳熟。”苍霁嗤声,遥遥喊声,“他何错之有?此地喂养邪魔,本该是你们神仙办事,他亲身代劳,难道还要受番刑罚?”
“规矩如此。”醉山僧对苍霁甩袖,“此为天地律法!”
“上不着天,下不挨地。”苍霁冷笑,“天地律法关屁事。今夜要定他留在此处,你要奈何。”
“胡言乱语!”醉山僧恨铁不成钢,“你道行尚浅,竟已不知天高地厚,胆敢非议天地律法!你可知晓,千年之前三界混沌,邪魔纵横,万物叫苦不迭,若非君父力挽狂澜,制定律法,今日你哪能在此论道!”
因唤得心。它们变作她们,成为非人非妖之物。
“其中若也有顾深娘。”苍霁说,“她为何不理会他。”
“顾深离家时不过六七岁。”净霖说,“如今已过三十多年,即便他娘仍活着,也不定认得出。”
苍霁停身,他居于树梢,见群山风啸,似乎也能听见那声声呼唤。
“不明白。”苍霁说道。
“既不认得他,也不识得这等律法。”苍霁指指天,“诞于白瓷间,非天之所生。你君父只怕也认不得,便仍要听他?好儿子已叫你们做,还要叫别人也跟着当孙子,便宜占不小,臭和尚。”
醉山僧杖震金芒,山神臂弯间小野鬼们齐吃痛叫出声。山神藤条遮挡,泥根翻垒,欲阻住醉山僧芒。
醉山僧当头棒喝:“等遵法,难道还要由你小子首肯?抓他便抓他!如何,你又能奈何!”
山神受杖重击,听得群山嚎声,草木痛叫。苍霁无名火蹿上心头,他自高空跃而下,净霖离身,他便翻身踹在醉山僧降魔杖间,重身下压,踩得降魔杖节节下沉。
“不识好歹!”醉山僧,bao喝声,猛力翻杖。
难道顾深多年艰苦,半生所累,便为得是场素不相识相见。即便苍霁不知苦,也在这番咀嚼中尝得些苦涩。他舌尖化开是锦鲤初识人情味道,从冬林到顾深,皆是个苦字。
这世间情字,难道除苦,便再无旁吗?若是如此,做人又有什值得愉悦,尚不如生而为鱼,沉眠清池,不识旁物,自在生。
他二人于高处旁观,见顾深亦步亦趋,好不凄凉。正静待时,忽闻风中渡来醉山僧声音。
“此物混沌未开,善恶难辨,虽有除魔之功,却也负杀人之罪。况且草木之心不似磐石,旦夕经转也是常事。若他来日以杀生为欲,岂不正是此地祸患!”
降魔杖顿显金光,阻拦住山神去路。可山神无知无觉,仍怀抱稚儿们,恍惚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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