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明白。”净霖指尖酒杯滑滚,他似如赌气般拨开酒杯,用折扇丢苍霁,呢喃道,“你不明白。”
苍霁心下动,坐直身。他试探地接折扇,轻轻勾过净霖手指,凑近些。他这双撩人眼笑意波荡,哄着问
“什?”
净霖饮酒,慢吞吞地说:“蒸鱼舌。”
“蒸鱼舌确实没有,但人舌倒可以试试。”苍霁面着他,“你舌头也不讨人喜欢。”
“吃时候记得摘去。”净霖新添杯。
“那得先叫尝到味。”苍霁大方地端详着净霖,说,“冬林投胎。”
苍霁指尖还有些湿,这样触到净霖,便平添抹滑润。他觉得自己似乎进入净霖圈套,在某些时刻对净霖束手无措。可偏偏净霖直面色如常,像是没那做,也没那想过。
这个人比别人更难对付。
苍霁开口:“外边吃玩应有尽有,你从前做人时候就没什喜好。”
“没有。”净霖用折扇轻抵开苍霁手指。
“好生无趣。”
苍霁用金珠觅个好住处,不仅带廊带院,还有人伺候。
虽然净霖未曾提起,苍霁却觉得冬林案子在他心里下结,让他变得似有不同。他从前在山里也会枯坐整日,如今坐时听雨,神色却常恹恹欲睡。
“你做什去。”
净霖持卷倚廊下,看苍霁打伞换鞋。
苍霁脱大氅,抬手让人退干净。他拿净霖温茶,口喝暖身,又差人烫酒来。
净霖面色平常。
苍霁继续说:“追他魂魄,见他游离几日,待花娣赎身之后,便自投鬼差门。问他话,他也不答,奇怪是,他竟眼都没瞧陈草雨。”
“陈草雨如今生父在侧,他尘缘已,便只求个‘死’。”净霖杯口渐斜,雨声滴答,他怔怔地说,“死便是种解脱。”
“他已。”苍霁问,“那你还郁结什?”
净霖吞酒水,闻声迟缓。他半晌后才蓦然抬首,仍是怔怔地看着苍霁。苍霁被他看得如同猫抓,见他眼角泛红,贯冷清面上浮现种要哭神情。
“是啊。”净霖说,“因此养鱼。”
“都不记得。”苍霁坐下在净霖身侧,搭着栏杆,看湿雨淋漓,“好像睁开眼便见是你。”
“山中无岁月。”净霖扇支额角,有点冥思苦想,“也记不清多久。”
苍霁斟酒与净霖,净霖端详片刻,苍霁说:“上年纪,连酒也忘?”
净霖接酒,说:“常觉人间缺道菜。”
“有钱能使鬼推磨。”苍霁合盖,“如今也有钱,自然是去逍遥。”
“说来解闷。”净霖搁卷,将自己拢进大氅里。他眉间疲倦不改,又快睡。
那光滑洁润下巴隐进皮毛间,颊面线条流畅,便叫半睁半合双目变得更加引人瞩目。苍霁轻声蹲下去,抬手捏到净霖下巴。
“铜铃无踪迹,你便该吃胖些,待寻个好日子,吃下肚去算。”
“快下口。”净霖打哈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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