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霁停步,说:“人鬼殊途,别说那小丫头,就是花娣也看不见他。他心求死,要个解脱,该过黄泉饮孟婆,从此忘这些人事,寻个新生。这样跑,可要孤独世。”
“他若想,自己便会去。”净霖声音渐沉,“如今他自由自在”
“那你问题呢?”苍霁回头,见净霖已经枕着肩睡。
净霖这睡睡得久,久到春寒料峭时方醒。他整个人变得懒散易倦,能横着便不会坐着。
“不论如何都要查个水落石出。”醉山僧踢杖扛上肩头,“那皮囊之下,到底是谁。”
净霖累得厉害,他伏在苍霁背上,已经渐入昏睡。苍霁颠颠他,说:“魂魄还在这里,待你问完,送他去投胎。”
净霖扶额撑颈,枕着苍霁后肩问:“冬林?”
袖中无人应答,只有石头小人钻出脑袋。
苍霁走半晌不听下文,便又颠颠净霖,说:“问完啊。”
声而退,时间看不清周遭。
再抬头时,哪里还有两人身影。
醉山僧却并不急怒,他改方才神态,抱肩询问:“你可看出什?”
晖桉遮着眼说:“空负皮囊不见灵海,他多半重伤在身,尚未痊愈,故而无法正常聚灵。这等伤势绝非寻常人能留下,他必然受过毁灵灭魂重击,险些丧命。”晖桉渐露出眼睛,也不似方才那般激进,有条不紊地说,“他那夜分明受过你杖,该知晓你厉害。今日又听你名号,却始终不见慌张之色,若非城府太深,便是真不害怕。中渡之地不怕你妖怪没有几位,可九天境中却有不少。那鱼不好说,但这人,许是从九天境中来。”
“他身手不凡,另寻蹊跷。”醉山僧摩挲着下巴,“总觉此人似曾相识。”
净霖迷迷糊糊地抱紧他脖颈,抵着额“嗯”声。苍霁心觉不对,反手顺着净霖手腕摸去他袖中,却只有石头小人。
“他丢?”
“多半是走。”净霖阖眼说。
“他如今成孤魂野鬼,走去哪里?”
“不知道。”净霖说,“兴许是回家。”
“近百年之间,既没有神仙贬谪下界,也没有妖物逃脱追魂狱。能让你似曾相识。”晖桉转头,“你心中自有估量。”
“不错,是猜个人。”醉山僧说,“五百年前临松君泯灭佛前,九天四帝并查看,他若没死,也逃不掉诸位君神眼睛。既不是他,那剩下个,便是”
“便是君上。”晖桉接声,又摇摇头,“不像。你知家君上脾性,即便忘却前尘下来渡劫,也不该是这个性子。”
“既然忘前尘,冥冥之中模仿念想,也不是不可能。”醉山僧说,“杀戈君这睡就是百年之久,知他越不过临松君死劫。只望这次当真不是他。”
晖桉静静,说:“他们情同手足,临松君犯那样孽,叫君上如何不痛心疾首。君父当年并收几个孩子,现如今竟凋零至此,只有承天君完好无损,家君上这睡会不会醒还尚未可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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